我盯着桌上的U盘，里面藏着能炸毁整个公司的秘密。
涛虚报的三万块、王磊删我文件的监控、赵鹏踹我的录音……每一项都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
可就在我准备按下发送键时，手机突然亮了——是监察部主管的号码。“林凡，
”他声音冰冷，“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今晚八点，有人会在天台等你。”我睁开眼的时候。
额头还在突突地跳。桌上的咖啡渍没擦干净。黏糊糊的，像极了我现在的处境。
张涛的皮鞋尖直接怼在我椅子腿上。“报表呢？”他嗓门比打印机还响。
唾沫星子溅到我手背上。我刚想说昨晚改到三点。他手里的文件夹已经劈头盖脸砸过来。
“废物！”文件夹角刮过我耳朵。火辣辣的疼。旁边王磊“嗤”地笑出声。他转着办公椅，
故意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涛哥消气，”他朝我抬抬下巴。“这种人也就配给咱换桶装水。
”赵鹏接话比谁都快。他把吃剩的外卖盒往我桌上一扔。油汤顺着桌沿滴到我鞋上。
“顺便倒个垃圾呗。”他笑得露出两颗黄牙。“谢了啊，废物。”我捏紧拳头。
指甲嵌进肉里。这身体原主的记忆突然涌上来。就是这个赵鹏。上周把我做好的PPT删了。
害我被张涛骂到凌晨。还有王磊。总在茶水间说我是靠关系进来的。
其实我连人事部经理长啥样都不知道。最狠的是张涛。三天前那个大项目。
我熬了三个通宵写的方案。他转手就署上自己的名字。在总监面前拍着胸脯说全是他想的。
原主去找他理论。被他指着鼻子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气得当场晕过去。再睁眼，
就换成了我。“发什么呆？”张涛又踹了我椅子一脚。“赶紧把报表弄出来！耽误了开会，
你担得起？”我捡起地上的文件夹。纸张边缘都被摔卷了。“知道了张主管。
”我声音有点哑。王磊在那边阴阳怪气地学：“知道了张主管~”赵鹏笑得更大声。
我没理他们。打开电脑。屏幕右下角弹出时间。上午九点十五分。
离部门例会还有四十五分钟。报表确实没做完。不是我懒。是昨晚赵鹏趁我去厕所。
把我存的文件改成了乱码。我深吸一口气。手指刚碰到键盘。王磊突然喊：“哎，林凡，
帮我拿下快递。”他把取件码甩我桌上。“就在一楼前台。”“我忙着呢。”我头都没抬。
“哟，翅膀硬了？”王磊走过来。手重重按在我键盘上。“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
”他手心全是汗。黏在键盘上黏糊糊的。“我真没时间。”我推开他的手。
“报表要来不及了。”“你算老几？”赵鹏也凑过来。他比我高半个头。
故意往我身上撞了一下。“磊哥让你做事是给你面子。”我稳了稳椅子。没说话。
心里那股火在烧。烧得我太阳穴突突跳。“行啊林凡。”王磊冷笑一声。“等着。
”他转身回了自己工位。没过两分钟。我电脑屏幕突然一闪。文档自动关闭了。“哎？
我文件呢？”我点了几下鼠标。全是空的。“哦，不好意思啊。”王磊慢悠悠地说。
“刚才不小心碰到电源了。”他脸上那笑。比谁都欠揍。“你故意的！”我猛地站起来。
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你说什么？”王磊也站了起来。他胸膛挺着。
像只斗胜的公鸡。“我不是故意的，你想怎么样？”“你......”我刚要再说。
张涛从办公室出来了。“吵什么吵！”他一眼瞪过来。“林凡，你又在闹什么？
”“他删我文件！”我指着王磊。“张主管，我没有！”王磊立刻换上委屈脸。
“我就是碰掉了插线板，他就冲我发火。”赵鹏在旁边帮腔：“是啊涛哥，
林凡最近脾气特别大，刚才还跟磊哥顶嘴。”张涛皱着眉。看都没看我。“林凡，
你赶紧把文件恢复了。”他语气不耐烦。“开会前弄不好，这个月绩效扣完！
”“可是......”“可是什么可是！”张涛打断我。“自己工作不做好，
就知道找别人麻烦。”他走过来。手在我肩膀上用力捏了捏。捏得我骨头都疼。
“给你十分钟。”他压低声音。“搞不定，你明天就不用来了。”我盯着他。他眼里那轻蔑。
像针一样扎人。王磊和赵鹏在后面偷笑。那笑声。比蚊子叫还烦。我坐回椅子上。
手指在键盘上敲着。心里清楚。文件找不回来了。他们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出丑。
故意让我滚蛋。我咬着牙。把那些乱码一点点重新敲。手指在抖。不是怕。是气的。
气自己现在没本事。气他们太嚣张。更气这狗屁职场。凭什么老实人就得被欺负？突然。
“哗啦”一声。我抬头。赵鹏手里的咖啡杯倒了。褐色的液体顺着桌子流过来。
直接泼在我键盘上。“哎呀，真对不起。”赵鹏假惺惺地说。“手滑了。
”他甚至没拿纸来擦。就那么看着咖啡渗进键盘缝里。键盘灯灭了。彻底坏了。
“你......”我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你什么你？”赵鹏嗤笑一声。
“一个破键盘而已，公司会赔的。”“但你报表做不完，就得滚蛋了。”王磊接了一句。
两人站在那。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张涛从办公室探出头。“又怎么了？
”“赵鹏把咖啡泼我键盘上了。”我声音都在抖。“哦。”张涛应了一声。
“那你先用备用键盘，赶紧弄。”他说完。“砰”地关上了办公室门。连句批评的话都没有。
备用键盘在柜子最下面。我蹲下去翻。后背突然被人踹了一脚。“快点啊，别耽误大家开会。
”是赵鹏的声音。我趴在地上。膝盖磕在柜子角上。疼得我喘不过气。周围传来低低的笑声。
那些同事。一个个低着头。假装没看见。但那笑声。比谁都响亮。我慢慢爬起来。
手里拿着备用键盘。脸上火辣辣的。不是疼。是臊的。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人当狗一样欺负。
我把键盘插上。屏幕亮了。但我没动。就那么坐着。王磊和赵鹏在那边小声说笑。
张涛在办公室里哼着歌。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我手背上。暖烘烘的。可我心里。
凉得像冰。我看着屏幕上那个空白的文档。突然笑了。笑出声来。王磊他们奇怪地看我。
我不管。就那么笑着。笑自己傻。笑自己窝囊。也笑他们。笑他们得意得太早。
十分钟很快到了。张涛从办公室出来。“报表呢？”他问。我抬起头。看着他。看着王磊。
看着赵鹏。看着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没做完。”我声音很平静。“没做完？
”张涛皱起眉。“林凡，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是。”我摇摇头。“我只是觉得。
”我站起身。目光扫过他们。“这地方。”“有些人。”“太脏了。”张涛愣住了。
王磊和赵鹏也愣住了。他们大概没料到。我敢这么说话。“你说什么？”张涛的脸开始涨红。
像煮熟的虾子。“我说，”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太脏了。”“还有，”我看着王磊。
“你删我文件的监控，我已经调出来了。”王磊的脸。“唰”地白了。“赵鹏，
”我又看向他。“你刚才踹我那脚，力道不小啊。”我扬了扬手机。“录音挺清楚的。
”赵鹏的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最后。我看向张涛。“张主管，”我笑了笑。
“你上周虚报的那三万块招待费。”“还有你抢我方案的聊天记录。”“我都整理好了。
”我晃了晃手里的U盘。“你说。”“我是现在发给总监呢。”“还是直接交给公司纪委？
”张涛的脸。从红变紫。再变青。跟调色盘似的。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周围。
死一般的安静。连掉根针都能听见。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是凉的。
但我心里那股火。终于顺下去了。我看着他们。看着这些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人。
现在一个个跟孙子似的。突然觉得。这职场啊。有时候不是你老实就有用的。该狠的时候。
就得狠。不然。别人真当你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怎么着？”我把水杯放下。
“要不要我现在发？”张涛猛地冲过来。手抓着我胳膊。力气大得像要把我胳膊拧下来。
“林凡！你敢！”他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全是慌。“你把东西删了，我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我甩开他的手。“刚才你们欺负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既往不咎？
”王磊突然跑过来。往我手里塞了个信封。“凡哥，凡哥，误会，都是误会。
”他脸上堆着笑。比哭还难看。“这里面是一点心意，你收下，就当我们给你赔罪了。
”“滚。”我把信封扔回去。砸在他脸上。“还有你。”我看向赵鹏。他吓得往后缩了缩。
“刚才踹我的那脚。”“是不是得还回来？”赵鹏脸都白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凡哥，
我错了，我真错了，你饶了我吧。”他砰砰地磕头。额头都磕红了。周围的人。
一个个看傻了。刚才还在偷笑的。现在都低着头。不敢看我。张涛站在那。手攥着拳头。
指关节都白了。“你想怎么样？”他声音发颤。“很简单。”我拿起桌上的报表。
“把属于我的，还给我。”“把你们欠我的，都还回来。”我看着他。阳光从窗户照进来。
刚好落在我脸上。暖烘烘的。这一次。我心里也暖烘烘的。因为我知道。从今天起。
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林凡了。谁想踩我。就得先问问我手里的东西。答不答应。
张涛他们仨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一整天没敢抬头。王磊给我买了新键盘。包装都没拆。
放我桌上时手还在抖。赵鹏更绝。端着我的水杯跟了一下午。我刚抿两口。他立马过来续满。
张涛躲在办公室。门一关就是一整天。但我知道。这不是结束。是刚开始。第二天上班。
我提前半小时到公司。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保洁阿姨在拖地。我径直走到张涛办公室门口。
他那扇破木门。锁是坏的。轻轻一拧就开了条缝。原主的记忆里。
张涛总把废纸篓藏在办公桌底下。我蹲下去。果然看到个半满的黑色塑料袋。
一股馊味飘过来。里面全是外卖盒和碎纸。我戴上早就备好的手套。在碎纸堆里翻。
手指被边缘划了道口子。没在意。继续扒拉。突然。一张没撕干净的发票露出来。
抬头是“XX酒店”。金额那栏写着“30000”。底下还有张报销单的残角。
签名是张涛。我心里咯噔一下。上周部门聚餐。明明是在路边摊吃的烧烤。人均不到五十。
他报三万？我把这两块碎片塞进证物袋。又翻了十分钟。找到半张假发票的底纹。
上面的税务章模糊不清。但能看出是伪造的。刚把东西收好。走廊传来脚步声。
我赶紧把废纸篓推回去。装作系鞋带。王磊哼着小曲走过来。看到我愣了一下。
“凡...凡哥，这么早？”他眼神躲闪。“嗯。”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你也挺早。
”他干笑两声。匆匆进了办公区。后背都在冒汗。上午开部门会。张涛脸还是青的。
说话结结巴巴。布置任务时。故意把最难的那块分给我。“这个市场分析报告。
”他把文件扔过来。“周五交，不能延期。”我接过来翻了翻。数据全是错的。
明显是故意挖坑。“好。”我点头。没多说一个字。王磊和赵鹏交换了个眼神。
那眼神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他们以为我会像以前那样。熬夜改到崩溃。
然后被张涛挑刺骂一顿。但他们不知道。我昨晚已经把张涛的电脑黑了。
用的是他自己设的密码——他女儿生日。蠢得像头猪。中午去茶水间。
果然听见王磊在跟人嚼舌根。“林凡这次死定了，”他压低声音。“那数据是我故意弄错的，
他查都查不出来。”“涛哥说了，弄不好就让他滚蛋。”赵鹏在旁边附和：“最好滚快点，
看着就烦。”我站在门口。手机录音键早就打开了。推开门。两人吓得一哆嗦。
手里的咖啡都洒了。“凡哥！”王磊脸瞬间白了。“我们...我们就是随便聊聊。
”“聊我？”我走过去接了杯热水。“数据的事，我知道是你弄的。”王磊腿一软。
差点跪在地上。“凡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错了？”我吹了吹水面的热气。
“上周删我文件，也是错了？”“前天下我绊子，也是错了？”他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改，
我现在就去改数据！”“不用。”我喝了口热水。“我自己来就行。”放下杯子往外走。
“对了，”我回头看他。“茶水间有监控。”王磊的脸。唰地变成了纸色。下午。
张涛突然叫我去他办公室。门一关。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给我递烟又倒茶。“小林啊，
”他笑得像只老狐狸。“之前是哥不对，你别往心里去。”我没接烟。“张主管有事说事。
”他搓着手。“那个...你手里的东西。”他压低声音。“能不能给哥？”“什么东西？
”我装傻。“就是...就是那些...证据。”他眼神发急。“你开个价，多少钱都行。
”我心里冷笑。现在知道怕了？“张主管说笑了。”我站起来。“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他突然抓住我胳膊。力气大得吓人。“林凡！”他眼里冒着火。“别给脸不要脸！
”“我告诉你，我表哥是副总！”“你敢动我，让你在整个行业都混不下去！
”我甩开他的手。胳膊上红了一片。“是吗？”我拿起桌上的座机。“那我现在就打给副总。
”“问问他知不知道你虚报公款。”张涛脸都绿了。一把抢过电话。“你...你敢威胁我？
”“我只是在保护自己。”我整理了下衣服。“张主管要是没事，我先出去了。”走到门口。
他突然说：“下周有个重要项目。”我回头。“公司要选负责人。”他咬着牙。
“你要是把东西交出来，这个位置是你的。”我笑了。“不用了。”推开门。
王磊和赵鹏正贴在门外偷听。见我出来。吓得差点钻桌子底。接下来几天。
我故意装作忙得焦头烂额。每天加班到半夜。张涛他们看在眼里。脸上的笑越来越得意。
王磊甚至假惺惺地过来：“凡哥，要不我帮你？”我把文件往旁边一推。“不用，
你别添乱就行。”他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走了。周四晚上。我在公司待到十点。
办公区只剩我一个人。突然收到张涛的微信：“来我办公室一趟。”进去时。
他正对着电脑喝酒。桌上摆着瓶茅台。“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给我倒了杯酒。
“小林，哥跟你赔罪。”他一饮而尽。“之前的事，是哥不对。”我没碰那杯酒。
“张主管有话直说。”他叹了口气。“那个项目负责人的位置。”他眼神飘忽。
“我已经跟上面推荐你了。”我心里冷笑。打开手机录音。“为什么？”“因为你有能力。
”他拍着我的肩膀。“比王磊他们强多了。”“上次那个方案，其实我早就看出来是你写的。
”他又喝了口酒。“要不是哥当年被人坑过，也不会这么防着人。”这话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我配合地露出点感动的表情。“张主管...我...”“别说了！”他打断我。
“哥知道你委屈。”他凑近了些。“其实王磊那小子，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他偷偷跟别的部门说我坏话，我都知道。”“还有赵鹏，”他啐了一口。
“就是个墙头草，谁厉害跟谁混。”我假装惊讶。“真的？”“骗你是孙子！”他拍着胸脯。
“等哥坐稳了总监的位置。”“第一个把他们俩开了！”我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酒没喝。他却没注意。已经醉得两眼发直。离开办公室时。
他还在嘟囔：“那三万块...其实是给副总买礼物了...”我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
他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拿起手机。录音时长已经十五分钟。周五交报告那天。
我故意迟到了半小时。张涛脸都黑了。“林凡！你还知道来？”他拍着桌子。“报告呢？
”“在这。”我把文件递过去。他一把抢过来翻。越翻越皱眉头。
“这...这数据怎么都是对的？”“哦，我连夜核对过了。”我指了指后面的附录。
“每个数据都有来源，不信你查。”王磊在旁边急了：“不可能！
我明明...”话说到一半。突然捂住嘴。张涛猛地回头瞪他。眼神像要吃人。
“你明明什么？”我追问。王磊脸都白了。“没...没什么。”“我看你是明明想害我吧。
”我拿出手机。点开录音。王磊在茶水间说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出来。整个办公区鸦雀无声。
王磊瘫坐在椅子上。赵鹏低着头。假装看文件。张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他突然把报告往桌上一摔。“开会！”声音比平时高八度。会议室里。气氛僵得像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