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霍爷的樱花树又开了

替嫁后,霍爷的樱花树又开了

作者: 毫无希望可言

言情小说连载

由冰冷林晚担任主角的现代言书名:《替嫁霍爷的樱花树又开了本文篇幅节奏不喜欢的书友放心精彩内容:热门好书《替嫁霍爷的樱花树又开了》是来自毫无希望可言最新创作的现代言情,大女主,爽文的小故事中的主角是林晚,冰冷,霍临小说文笔超没有纠缠不清的情感纠下面看精彩试读:替嫁霍爷的樱花树又开了

2025-07-05 16:15:16

冰冷的雨水像无数根细密的钢针,狠狠扎进裸露的皮肤,又顺着湿透的廉价白色纱裙往下淌,

在脚下积成一片浑浊的水洼。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胸口闷得发疼,

肺叶像是被粗糙的砂纸狠狠摩擦过。

林晚死死盯着眼前这扇巨大的、雕着繁复荆棘花纹的黑色铁门,霍宅,

这头盘踞在城郊山巅的沉默巨兽,隔着雨幕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门内延伸的私家车道幽深得望不见尽头,

两旁森然列立的高大树木在狂风骤雨中疯狂扭动枝桠,如同择人而噬的鬼影。“快点!

磨蹭什么?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 身后传来女人尖利刻薄的催促,

像钝刀子割在神经上。林晚猛地回头。继母刘美娟撑着一把印着俗艳大花的伞,

脸上的不耐烦几乎要滴出水来,厚厚的粉底在湿气里显得更加斑驳。她旁边站着林娇,

林晚同父异母的妹妹。林娇穿着昂贵的羊绒大衣,精心打理的卷发一丝不乱,

正用一种混合着轻蔑和幸灾乐祸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林晚,嘴角勾起一丝恶意的弧度。“姐,

霍家诶,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林娇的声音甜得发腻,却淬着毒,

“虽然那位霍大少……啧,听说脸烧得跟鬼一样,脾气又坏得吓人,还瘫了。不过没关系呀,

你就当是为小凯做贡献了嘛!想想小凯,他还在医院等着钱救命呢!

”她刻意加重了“鬼一样”、“瘫了”几个字,

满意地看到林晚本就苍白的脸又褪去一层血色。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

痛得林晚眼前阵阵发黑。小凯,她躺在无菌病房里、等着天价骨髓移植手术的弟弟,

那张苍白稚嫩的小脸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刘美娟就是用这个当绞索,

把她勒到了这里——代替林娇,

嫁给霍家那个据说在火灾中毁了容、断了腿、性情变得极端暴戾的掌权人霍临川。

霍家需要一个“新娘”来冲喜,而林家,需要霍家手指缝里漏出来的那笔救命钱。

“钱……”林晚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似的,“签了字,钱必须立刻到账!

一分都不能少!”“放心!”刘美娟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驱赶一只苍蝇,

“霍家还能赖账不成?赶紧进去!别让霍大少等急了,惹恼了他,别说钱,

你弟弟能不能活过今晚都难说!”她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和快意。

巨大的铁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后面更深的黑暗,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面无表情、如同雕塑般的老管家出现在门口,眼神像冰冷的探照灯,

精准地落在林晚身上。“林晚小姐?”管家的声音平板无波,没有一丝疑问的起伏,

纯粹是冰冷的确认。林晚浑身湿透,廉价的白纱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瘦削的轮廓,

雨水顺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不断滚落。她冻得牙齿都在打颤,却倔强地挺直了背脊,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一点尖锐的疼痛逼退眼底翻涌的泪意和屈辱。她吸了一口气,

喉咙里全是雨水和铁锈的味道。“是我。”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管家侧身,

做了一个毫无温度的手势:“请跟我来,少爷在祠堂等您。”祠堂。这两个字像两块冰,

砸进林晚早已冻僵的四肢百骸。刘美娟和林娇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林娇甚至忍不住低低嗤笑了一声,在哗哗的雨声中格外刺耳。林晚没有回头。她抬脚,

踏进了霍宅的大门。脚下昂贵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倒映出她此刻狼狈不堪的影子,

像一个闯入异世界的幽灵。身后沉重的铁门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彻底隔绝了外面那个风雨飘摇的世界,也隔绝了她微乎其微的退路。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古老木质和昂贵熏香的味道,沉甸甸地压下来,

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和肃杀。管家无声地在前方引路,皮鞋踩在地毯上,

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穿过空旷得令人心慌的奢华大厅,沿着一条光线异常昏暗的回廊前行,

只有墙壁上幽幽的壁灯投下摇曳的光晕,在描绘着狰狞神兽图案的壁纸上跳动。回廊尽头,

一扇沉重的、颜色深得发乌的木门紧闭着。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

两个遒劲的大字——“宗祠”。阴冷的气息正是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

比外面的风雨更寒彻骨髓。管家停在门前,依旧面无表情:“少爷在里面。林小姐,请进。

”他微微躬身,动作标准得像尺子量过,却没有一丝温度,如同在完成一道冰冷的程序。

林晚看着那扇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她伸出手,指尖冰凉颤抖,

触碰到那光滑冰冷的乌木门板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推!

“嘎吱——”沉重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呻吟,缓缓向内洞开。

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陈年香灰和某种腐朽气息的阴风扑面而来,呛得林晚几乎窒息。

祠堂内部空间极大,却异常空旷幽深。高高的穹顶隐没在黑暗中,

只有最前方供桌上方点着几排细长的白色蜡烛,烛火在穿堂风中疯狂摇曳,

投射出巨大、扭曲、如同鬼魅般晃动的影子。供桌后面,层层叠叠的黑色牌位森然排列,

像无数只沉默窥伺的眼睛,在摇曳的烛光下散发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寒意。

牌位前没有供奉瓜果,只有一只孤零零的青瓷香炉,插着三炷线香,细弱的青烟笔直地升起,

更添几分诡秘。就在这片森然死寂、烛光勉强划开的昏暗区域中央,背对着门口,

静静地停着一架金属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质料极好的纯黑色丝绸家居服,

身形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挺拔宽阔,仿佛一尊凝固的黑色山岩。黑发修剪得极短,

露出冷硬的后颈线条。整个空间死寂得可怕,只有烛火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和外面隐约传来的、被厚重墙壁隔绝后显得异常遥远的沉闷雨声。林晚僵在门口,

湿透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磕碰的声音在死寂中清晰可闻。

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血液似乎都冻成了冰渣。她甚至不敢呼吸,

怕惊扰了这祠堂里的亡魂,更怕惊扰了轮椅上那个散发着深渊般气息的男人。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凝固。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终于,

那金属轮椅的轮子碾过冰冷光滑的地面,发出轻微却令人心悸的“咯吱”声。

轮椅缓缓地、极其平稳地转了过来。林晚的瞳孔骤然缩紧!

一张冰冷的、覆盖着大半张脸的银质面具首先撞入她的眼帘!面具的造型简洁而诡异,

只露出线条冷硬紧绷的下颌,和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林晚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沉在浓墨般的阴影里,瞳孔的颜色深得近乎纯黑,

像两口吞噬一切光线的寒潭,没有丝毫人类应有的温度,

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荒芜和……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浓烈到近乎实质的审视。

目光如同无形的冰锥,瞬间穿透了她单薄湿透的衣衫,钉在了她的灵魂上。

轮椅无声地向前滑动,碾过冰冷的地面,停在林晚面前一步之遥。他离得太近了,

近得林晚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千年玄冰般的寒意,

混杂着一种淡淡的、冷冽的木质香调。那寒意几乎要冻结她肺里的空气。

戴着黑色真皮手套的修长手指抬了起来,动作缓慢,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冰凉的指尖,

带着手套特有的微涩触感,精准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扼住了林晚湿漉漉的下巴,

强迫她抬起脸,迎上那双深渊般的眼睛。他的声音响了起来,低沉,沙哑,

像是许久未曾开口的砂石相互摩擦,带着一种奇异的金属质感,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林晚脆弱的神经上:“怕我?”冰冷的指尖像烧红的烙铁,

烫得林晚猛地一颤。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几乎要挤出她胸腔里最后一点空气。那两个字,

裹挟着祠堂特有的阴寒气息和男人身上深不可测的压迫感,沉沉地砸下来。她被迫仰着头,

视线撞进那双深渊般的眸子里。烛光在他冰冷的银质面具边缘跳跃,

反射出一点幽微的、不祥的光。林晚的嘴唇翕动着,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纸堵住,

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怕?她当然怕!怕这森然的祠堂,怕这诡谲的面具,

怕这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更怕这未知的、注定充满荆棘的命运!

她的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枯叶,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试图用疼痛来对抗这灭顶的恐惧。然而,弟弟苍白虚弱的小脸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

医院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心电监护仪单调而催命的滴答声,刘美娟刻薄又贪婪的嘴脸,

林娇幸灾乐祸的嘲笑……所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

最终都化为小凯那双充满求生欲的、清澈的眼睛。不能怕!她不能怕!小凯的命,

系在她此刻的回应上!巨大的绝望和孤注一掷的勇气在胸腔里激烈冲撞,几乎要将她撕裂。

林晚猛地闭上眼,又豁然睁开,眼底那点微弱的水光被她狠狠逼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

调动起每一块僵硬的肌肉,极其缓慢地、幅度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动作轻微得像风中颤抖的蛛丝,却仿佛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甚至无法维持住身体的平衡,

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那冰冷的轮椅扶手。

面具后那双深潭般的眼睛,似乎因为她这个细微的、倔强的否认,

而掠过一丝极淡、极快的波澜,快得让人以为是烛火的错觉。扼住她下巴的手指,

力道似乎也微妙地松缓了一瞬。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低笑从面具后逸出,

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磁性,在这空旷死寂的祠堂里幽幽回荡。“呵。”随即,

那沙哑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冰冷宣告:“那便留下暖床。”暖床。

这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林晚的耳膜,瞬间冻结了她全身的血液。她猛地抬起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轮椅上那个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留下?暖床?

在这座如同巨大坟墓的宅子里?给这个如同深渊本身的男人?

巨大的屈辱感和恐惧感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吞没。她下意识地想后退,

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可双腿却像灌满了沉重的铅水,死死钉在原地。

下巴上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她此刻的处境——一个被亲人亲手献祭、毫无反抗之力的祭品。

男人似乎对她瞬间惨白的脸色和眼中翻涌的惊惧毫不在意。扼住她下巴的手松开了,

那只戴着黑色真皮手套的手随意地搭回轮椅的扶手上,姿态冷漠而倨傲。“陈伯。”他开口,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祠堂的幽暗。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门外黑暗中的老管家,

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依旧是那副平板无波、如同精密机器般的表情:“少爷。

”“带她去‘栖梧阁’。”霍临川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像是在吩咐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的去处,“洗干净。以后她就住那里。”“栖梧阁”。

这个名字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中了林晚混乱的神经。她模糊地记得,

在那些关于霍家庞大产业的零碎报道里,

似乎提到过霍宅深处有一处名为“栖梧阁”的独立院落,设计精妙,

风景极佳……那曾是霍临川的母亲,

那位早逝的、在商界留下过传奇色彩的女强人最钟爱的住所。后来她病逝,

那里似乎就彻底封闭了。他让她住进他母亲的地方?这个认知非但没有带来丝毫安慰,

反而像投入冰湖的石子,激起更深沉的寒意和猜疑。这算什么?一种变相的囚禁?

还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她无法理解的试探?林晚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身体依旧僵硬冰冷。

“林小姐,请跟我来。”管家陈伯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她的混乱。他侧身让开道路,

动作标准而疏离。林晚最后看了一眼轮椅上那个重新隐入祠堂深处阴影的男人。

冰冷的银质面具在摇曳的烛光下反射着幽微的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似乎穿透黑暗,

依旧牢牢锁在她身上,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审视和……一种她无法解读的、沉甸甸的东西。

她猛地收回目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不敢再停留,她几乎是逃也似的,

踉跄着脚步,跟着管家陈伯,一头扎进了回廊更加浓郁的黑暗里。

祠堂那扇沉重的乌木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那片森然的烛光,

也隔绝了轮椅上那个如同梦魇般的身影。“栖梧阁”坐落在霍宅深处,

穿过几重花木掩映的月洞门才抵达。与主宅那种厚重压抑的奢华不同,

这里清雅得如同遗世独立的桃源。白墙黛瓦,檐角飞翘,回廊曲折,

环绕着一方引了活水的池塘。雨已经小了,淅淅沥沥地敲打着新绿的荷叶,

空气里弥漫着湿润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然而林晚无心欣赏。

管家将她交给一个面容和善、自称张妈的中年女佣后,便如同来时一样无声地消失了。

张妈手脚麻利地放好热水,准备好干净柔软的衣物,又端来一碗驱寒的姜汤,

从头到尾态度温和,却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谨慎,不多问一句,也绝不多看一眼。

温热的水流包裹住冻僵的身体,林晚才感觉自己一点点活了过来。

她将自己沉进宽大的浴缸里,温热的水漫过下巴,试图驱散从骨缝里渗出的寒气。

镜子被水汽氤氲模糊,映出一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脸颊,

更显得一双眼睛大而无神,里面盛满了惊魂未定的茫然和深不见底的疲惫。她闭上眼,

弟弟小凯虚弱的脸又清晰地浮现出来。钱……霍临川答应刘美娟的钱……会到账吗?

那个男人,那个坐在轮椅上、戴着面具、眼神像深渊一样的男人,他的话能信吗?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猛地从水里坐起,带起一片哗啦的水声。不行,她必须确认!

胡乱擦干身体,换上张妈准备的米白色丝质睡裙,柔软的触感却无法抚平内心的焦灼。

她赤着脚,像一抹游魂般走出浴室。卧室很大,布置得简洁而雅致,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雨后的庭院,一片湿漉漉的浓绿。她走到窗边,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冰凉的窗框,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外面。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接着是两下克制的敲门声。“林小姐?”是张妈的声音。林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猛地转身,几乎是扑到门边拉开了门:“张妈!钱……给林家的钱……”她语无伦次,

声音因为急切而发颤。张妈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林小姐放心。

陈管家刚才已经告知,少爷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您弟弟的手术款项,

十分钟前已经全额支付到了医院指定的账户。后续的治疗费用,霍家也会负责到底。

”轰——!张妈的话像一颗投入深水的炸弹,在林晚早已紧绷到极限的心湖里轰然炸开!

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一直死死压抑着的、巨大的情绪洪流瞬间冲垮了所有堤坝。

钱……到了?小凯有救了?那个男人……他真的做到了?

狂喜、难以置信、劫后余生的虚脱……还有一股无法言说的、沉甸甸的复杂情绪,

如同滔天巨浪般将她瞬间淹没。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苍白的脸颊疯狂滚落。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腿一软,整个人顺着冰冷的门框滑坐在地毯上,蜷缩成一团,

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方向,却只剩下嚎啕大哭的力气。

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恐惧、屈辱、绝望和此刻汹涌而来的希望,化作无法抑制的呜咽,

在空旷华丽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惶无助。张妈显然没料到她的反应如此剧烈,

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站在门口,脸上露出几分真实的同情。她没有上前打扰,

只是安静地守在那里,等林晚哭得声嘶力竭、身体抽噎着渐渐平息下来。“林小姐,

”张妈的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安抚,“您弟弟会好起来的。

少爷他……”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少爷既然开了口,就一定会做到。

您安心在这里住下,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林晚抬起泪痕斑驳的脸,茫然地看着张妈。

安心?住下?在这个处处透着诡异和压迫感的霍宅?在那个如同深渊本身的男人身边?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小凯的命保住了。为了这个,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龙潭虎穴,

她都没有退路。她吸了吸鼻子,胡乱地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泪水,撑着门框,

有些摇晃地站起来。喉咙因为刚才的痛哭而火烧火燎地疼,

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谢……谢谢您,张妈。”张妈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温和地道:“您好好休息吧。” 然后轻轻带上了房门。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林晚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她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柔软的地毯上,蜷起膝盖,

将脸埋了进去。身体因为情绪的剧烈宣泄而疲惫不堪,但紧绷的神经却奇异地松弛了一些。

小凯有救了……这个念头像黑暗中的一点微光,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精神。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庭院里几盏地灯发出朦胧的光晕。极度的疲惫感终于席卷而来,

眼皮沉重得像坠了铅块。她挣扎着爬到那张宽大得惊人的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裹紧。

被褥柔软蓬松,带着阳光晒过的好闻味道,却依然无法彻底驱散她心底深处的寒意。

意识沉沉浮浮,就在她快要坠入混沌的睡梦边缘时——“咔哒。

”一声极轻微的、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像一根细针,瞬间刺穿了寂静,

也刺穿了林晚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一点睡意。她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心脏骤然停止跳动,

又在下一秒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膛!谁?!黑暗中,她猛地睁开眼,

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连呼吸都屏住了。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她听到轮椅那特殊的、极其轻微却无法忽视的橡胶轮碾过木质地板的声响,由远及近,

沉稳而规律,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尖上。那声音停在了床边。浓重的黑暗里,

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坐在轮椅上的高大轮廓,无声无息地矗立在床畔,像一座沉默的山。

银质面具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一点冰冷的幽芒,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

也似乎精准地锁定了她所在的位置。林晚吓得魂飞魄散,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又在瞬间冻结。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那声惊叫冲口而出。他想干什么?

暖床……那个词带着冰冷的寒意再次攫住了她。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

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细微地颤抖,攥着被角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黑暗中,只有她越来越急促、无法控制的喘息声,

和他无声的存在带来的巨大压迫感。终于,那轮廓动了。他没有靠近床铺,

也没有做出任何林晚恐惧中想象的事情。他只是抬起了一只手。戴着黑色真皮手套的手,

在黑暗中指向房间另一侧的角落。林晚的视线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角落里,

靠墙放着一张看起来就极为舒适宽大的单人沙发,旁边还有一盏造型别致的落地灯。

沙发上整齐地叠放着一床薄被和一个枕头。“睡那里。”霍临川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依旧是那种低沉沙哑、毫无波澜的调子,却像一道赦令,让林晚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一松。

原来……不是要她……暖床……是让她睡沙发?巨大的羞耻感和后怕瞬间涌上心头,

让她脸颊滚烫,同时又感到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

她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微弱的气音:“……是。”她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

手脚并用地、带着一种近乎狼狈的仓促,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向角落里的沙发。她飞快地抓起薄被把自己裹紧,蜷缩在沙发深处,

背对着大床的方向,身体依旧在无法控制地瑟瑟发抖。黑暗中,轮椅转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朝着大床的方向。接着,是身体移动时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床垫承重发出的轻微吱呀声。

然后,一切重归死寂。林晚蜷在沙发里,心脏依旧在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耳膜。黑暗中,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还有……隔着几米的距离,

大床上传来的、另一个人的、平稳悠长的呼吸声。他就睡在那里。

那个戴着面具、坐在轮椅上的、如同深渊本身的男人。她睁大眼睛,

望着眼前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身体僵硬得像一尊石雕。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

丝丝缕缕缠绕上来。她不敢动,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得极轻极缓,

生怕惊扰了床上的存在。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几声遥远的鸟鸣,宣告着黎明的临近。

沙发很软,薄被也很暖和,但林晚的身体却始终无法放松下来,

四肢百骸都因为长时间的僵硬而酸痛不已。精神在极度的疲惫和紧绷中反复拉扯,最终,

后半夜那种几乎要撕裂大脑的困倦感再次汹涌而来,压倒了恐惧,

将她拖入了浅薄而不安的睡眠。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祠堂。

冰冷的指尖扼住她的下巴,深渊般的眼睛凝视着她,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怕我?

”“那便留下暖床。”她猛地一个激灵,从浅眠中惊醒,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窗外天光已经大亮,柔和的光线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房间里一片寂静。

她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看向那张巨大的床。床上空无一人。

被褥整理得一丝不乱,仿佛从未有人在那里躺过。只有空气中,

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冽的木质香气。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

林晚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紧绷了一夜的神经骤然放松,

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惫和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她将自己更深地埋进沙发里,

闭上眼睛,却再也无法入睡。栖梧阁的清晨安宁得如同世外桃源,鸟鸣清脆,晨光温暖,

可林晚的心底,却沉甸甸地压着一块巨大的、名为霍临川的寒冰。接下来的日子,

如同踩在薄冰上行走。林晚被“圈养”在栖梧阁这座精致的牢笼里。

张妈负责她的一切饮食起居,事无巨细,体贴周到,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与外界隔绝。

她无法离开栖梧阁的范围,也见不到霍临川。

那个在雨夜将她拖入深渊、又在祠堂给了她弟弟一线生机的男人,仿佛人间蒸发。

只有张妈每日准时送来的、关于小凯病情好转的消息“今天检查结果很好”,

“医生说骨髓配型有眉目了”,“小少爷精神头不错”,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子,

勉强维持着她摇摇欲坠的精神。她像一只被精心饲养的金丝雀,锦衣玉食,却失去了天空。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生机勃勃的庭院,池塘里锦鲤悠闲摆尾,

新栽下的樱花树在春风里抽着嫩芽。可林晚的心,却像庭院角落那片背阴的苔藓,

在无人问津的潮湿里一点点萎顿下去。她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盯着天花板,

或者在栖梧阁空旷的回廊里漫无目的地踱步。她试探着问张妈能否要些纸笔颜料,

张妈很快恭敬地送来了顶级的画具。于是,对着窗外那片越来越浓的绿意,

对着池塘里偶尔跃出水面的鱼影,对着春日里肆意泼洒的阳光,她开始画画。画笔落下,

纸上流淌出的却总是灰蒙蒙的天空,扭曲的荆棘,冰冷的雨丝,

和一张模糊的、没有五官的脸孔。画笔无法排解的焦虑,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

让她日渐消瘦,眼下也染上了挥之不去的青黛色。这天午后,

林晚正对着池塘里几尾新放进去的、通体雪白的锦鲤发呆,

试图在画纸上捕捉它们灵动的姿态。张妈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脸上带着一丝与往日不同的、略显踌躇的笑意。“林小姐,”张妈的声音放得很轻,

“少爷让人送了些东西来。”林晚握着画笔的手一顿,

一滴浓黑的墨汁“啪嗒”落在洁白的宣纸上,迅速晕染开一小片污迹。她的心猛地一跳,

指尖瞬间冰凉。霍临川?他终于……想起她了?是新的命令?还是……她不敢深想,

僵硬地转过头。张妈侧身让开,

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保镖抬着一个半人高的、被厚重绒布蒙得严严实实的东西走了进来,

动作沉稳地放在靠近落地窗边的一块空地上。那东西的形状……像是一个巨大的盆景?

“这是什么?”林晚的声音有些干涩。“少爷说,林小姐喜欢看。

”张妈脸上依旧是那副恭敬的笑容,上前一步,伸手揭开了覆盖其上的绒布。刹那间,

一树绚烂到极致的粉色,猝不及防地撞入林晚的眼帘!那是一株樱花树。

一株正值盛放期的樱花树!虬劲的枝干被精心修剪过,

上面堆叠着层层叠叠、重重叠叠的粉色花朵,开得那样热烈,那样纯粹,那样肆无忌惮,

仿佛将整个春天最浓烈的色彩和最蓬勃的生命力都凝聚在了这一树繁华之上。花瓣如云似霞,

娇嫩得仿佛吹弹可破,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

在花瓣上跳跃、流淌,折射出细碎璀璨的光芒,

空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清甜幽淡、沁人心脾的花香。林晚彻底愣住了,

画笔从无意识松开的手指间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厚厚的地毯上。

她呆呆地看着这株凭空出现的樱花树,巨大的视觉冲击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她喜欢看?

她什么时候说过喜欢樱花?一个模糊的片段倏地闪过脑海——那是在替嫁前,

被刘美娟关在杂物间里饿了两天,她蜷在冰冷的地板上,透过那扇小小的、布满灰尘的高窗,

看到外面围墙边几株开得零零落落的樱花树。当时她似乎……喃喃自语了一句“樱花开了啊,

真好看”,语气里带着一丝对自由的、绝望的向往。那声音微弱得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难道……他听到了?还是……他调查过她?这个念头让林晚瞬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彻底掌控的窒息感,

瞬间压倒了眼前这树樱花带来的短暂震撼。这算什么?一种昂贵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监视?

还是……那个男人心血来潮的、对笼中雀鸟的恩赐?她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

看着那满树梦幻般的粉色,只觉得那颜色刺眼得厉害。这不是礼物,这是枷锁,

是无声的宣告——她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林小姐?

”张妈见她脸色苍白,神情恍惚,试探地唤了一声。林晚猛地回过神,垂下眼帘,

掩去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声音低哑:“……替我谢谢霍先生。” 语气平静无波,

听不出丝毫喜悦。张妈似乎有些意外,但并未多问,只是恭敬地应了声“是”,

便带着保镖退了出去。栖梧阁恢复了宁静,只剩下那树樱花在阳光里无声地盛放,

绚烂得如同一个虚幻的梦境。林晚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樱花的甜香萦绕在鼻尖,

却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反胃。她慢慢地蹲下身,捡起掉落的画笔,指尖冰凉。阳光透过花枝,

在她脚边投下斑驳晃动的光斑,像一地破碎的琉璃。几天后,

一个更大的“惊喜”降临栖梧阁。这一次,霍临川没有派人,而是亲自来了。

依旧是无声无息的轮椅,碾过栖梧阁回廊光滑的地板。林晚正坐在窗边对着那树樱花发呆,

听到声音猛地回头,心脏骤然缩紧。霍临川依旧戴着那张冰冷的银质面具,

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坐在轮椅上,由陈伯推着。他今天似乎刚从外面回来,

周身还带着一丝未散的、属于外界的冷冽气息。他的目光淡淡扫过那株开得正盛的樱花树,

在林晚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换衣服。”他开口,命令简洁得不容置喙,没有任何解释。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换衣服?要去哪里?巨大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她。她不敢问,

只能僵硬地站起身,在张妈的帮助下,

换上了一套早已准备好的、同样价值不菲却低调奢华的米白色裙装。车子无声地驶出霍宅,

穿过繁华的市区,最终停在了一家顶级私人医院门口。

林晚认出了这里——这正是小凯住院的地方!她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是让她来看小凯?霍临川……他会有这么好心?她被陈伯引着,跟在霍临川的轮椅后面,

穿过明亮洁净、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走廊,走向小凯所在的重症监护区。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带着不真实的虚幻感。当看到无菌病房厚厚的玻璃墙后面,

那个小小的、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管子和仪器,

但脸色明显比记忆中红润了一些的身影时,林晚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小凯!她的弟弟!

他真的在好转!巨大的喜悦冲上头顶,她下意识地就想扑过去,

却被陈伯不动声色地拦了一下。霍临川的轮椅停在离病房几米远的地方,他微微侧头,

面具后的目光似乎瞥了她一眼,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就在这时,

一个刺耳又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走廊的宁静。“哎哟!这不是我们家攀上高枝的林大小姐吗?

”林晚浑身一僵,猛地回头。刘美娟和林娇正从旁边的医生办公室走出来。

刘美娟手里捏着一沓缴费单,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贪婪。

林娇则穿着一身最新款的香奈儿套装,挎着闪亮的铂金包,看到林晚和她身后的霍临川时,

眼中先是掠过一丝嫉妒,随即又化为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幸灾乐祸。“啧啧啧,

瞧瞧这身行头,霍家就是不一样啊!”刘美娟扭着腰走过来,

目光像刮骨刀一样在林晚身上扫视,最后落在轮椅上那个气场慑人的男人身上,

脸上堆起谄媚又虚假的笑容,“这位就是霍大少吧?哎哟,真是多谢您!要不是您慷慨解囊,

我们家小凯可就……”她假惺惺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晚晚啊,

你可得好好伺候霍大少,报答人家的恩情!这钱啊……”她话锋一转,贪婪的本性暴露无遗,

晃了晃手里的缴费单:“小凯这后续治疗,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霍大少您看……”她舔着脸凑近一步,暗示意味十足。林娇也在一旁帮腔,声音娇嗲,

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直直刺向林晚:“是啊姐姐,霍大少家大业大,

指头缝里漏点就够小凯用了。你可得加把劲儿,别惹霍大少不高兴,断了小凯的活路啊!

”她故意把“活路”两个字咬得很重,带着恶毒的威胁。林晚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又是这样!她们永远是这样!把她当成换取利益的工具,把小凯当成勒索她的筹码!

巨大的屈辱感和愤怒几乎要将她点燃!她想冲上去撕烂她们虚伪恶毒的嘴脸,

可双脚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她下意识地看向轮椅上那个沉默的男人,

巨大的无助感攫住了她。他会怎么做?像打发叫花子一样继续满足她们的贪婪吗?

还是会觉得她是个麻烦,就此收回对小凯的救治?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如雕塑的霍临川,

终于有了动作。他没有看刘美娟和林娇,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只是微微抬了抬戴着黑色真皮手套的左手食指,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霍临川轮椅后侧的陈伯,立刻上前一步。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种刻板的、毫无波澜的恭敬,动作却精准利落。

他双手捧着一个深棕色的、看起来十分沉重的方形木盒,递到了刘美娟面前。

那木盒……样式古朴,甚至有些陈旧,表面没有任何花纹,

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像是混合了陈旧木料和某种香料的味道?

刘美娟脸上的贪婪笑容瞬间僵住,随即被更大的惊喜取代。

她以为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或者珠宝!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带着一种粗鲁的急切,

一把夺过那个木盒,嘴里还念叨着:“哎哟!霍大少您真是太客气了!

这怎么好意思……”她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掀那盒盖。盒盖被猛地掀开!

没有预想中的珠光宝气,没有金条,没有支票。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

旁边散落着几块没有完全烧尽的、焦黑的细小碎骨。

一股难以形容的、像是焚烧后残留的、混合着某种化学制剂的气味,猛地冲了出来!

“啊——!!!”刘美娟的尖叫声凄厉得几乎要刺破走廊的顶棚!她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到,

又像是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猛地将那个木盒狠狠甩了出去!盒子砸在地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里面灰白色的粉末和碎骨撒了一地!她整个人筛糠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眼珠惊恐地暴突出来,死死盯着地上那堆东西,

又猛地抬头看向轮椅上那个戴着面具、如同死神般的男人,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林娇也吓得花容失色,捂着嘴连连后退,

高跟鞋踩到地上的粉末,差点滑倒,看向霍临川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陈伯面无表情,

声音平板无波,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走廊里,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落:“刘女士,

少爷让我转告您:您心心念念的‘医药费’,都在这了。您儿子林凯,昨天下午三点十七分,

手术失败,在手术台上停止了呼吸。这是他的骨灰。后续费用,确实不用再操心了。

”轰——!!!陈伯的话,像一颗在密闭空间里引爆的炸弹,

瞬间将林晚的整个世界炸得粉碎!每一个字都带着冰锥般的寒意,狠狠凿穿她的耳膜,

砸进她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里。手术……失败?小凯……死了?骨灰?

地上那堆灰白色的粉末……是她弟弟?!“不……不可能!

”林晚的喉咙里爆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像是濒死的野兽发出的哀鸣。

她全身的血液瞬间冲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眼前猛地一黑,天旋地转!

身体里的力气被瞬间抽空,她像一截被狂风折断的枯枝,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预想中冰冷坚硬的地面并未到来。一只戴着黑色真皮手套的手臂,如同铁箍般,

在她倒下的瞬间,稳稳地、极其强硬地揽住了她的腰。一股冷冽熟悉的木质香调,

混合着死亡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是霍临川!林晚被他强行固定在臂弯里,

后背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隔着衣料能感受到那冰凉的体温和沉稳有力的心跳。

这冰冷的、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接触,非但没有带来丝毫支撑,反而像毒蛇般缠绕上来,

让她感到彻骨的恐惧和恶心!“放开我!放开!”她疯狂地挣扎起来,眼泪决堤而出,

模糊了视线,双手胡乱地拍打着腰间那只铁钳般的手臂,“小凯!小凯!你们骗我!

你们还我弟弟!!”她的声音嘶哑凄厉,充满了绝望的疯狂。霍临川的手臂纹丝不动,

如同焊在她腰上。面具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透过她泪眼模糊的视线,冰冷地落在前方。

刘美娟已经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她看着地上那堆骨灰,

又看看被霍临川禁锢在怀里的林晚,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

脸上那极致的恐惧骤然扭曲成一种疯狂的怨毒和恨意!“是你!是你这个扫把星!!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披头散发,状若疯癫,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

直直戳向林晚的脸,唾沫横飞地尖声咒骂,“都是你!克死了你那个短命的妈!

现在又来克死我儿子!你这个丧门星!你怎么不去死?!你把我的小凯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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