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晦的解剖刀在停尸柜金属表面剐蹭出刺耳的声响，像是用指甲刮擦黑板的声音被放大十倍。
刀尖挑开的铜锈簌簌落下，在手机冷白的光束里像一群濒死的萤火虫。
手机屏幕显示22:47，这个时间让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三天前那个匿名电话也是这个时刻打来的，听筒里机械变声的"苏夏在37号柜"像是用砂纸打磨过的诅咒。
"第37号柜。
"他抹了把额角的冷汗，不锈钢柜门上暗红的数字在幽光里泛着血光。
三年来他查遍全市医院的太平间记录，唯独这座废弃的民国医院始终笼罩在迷雾中。
此刻柜门铰链上青苔般的铜锈厚度显示，这里至少十年未被开启。
福尔马林混合铁锈的腥甜味突然浓烈起来，像是腐烂的金属在静脉里流动。
陈晦的右手无意识摩挲着左腕移植接口，那里传来阵阵幻肢痛——三年前移植这只左手时，医生说捐赠者是在车祸现场被发现的，细胞活性异常得像是刚离体五分钟。
"吱——"金属碰撞声从背后传来时，陈晦的解剖刀己经横在胸前。
黑暗中传来液体滴落的声响，像是无数条湿漉漉的舌头在舔舐瓷砖。
他突然意识到整个太平间安静得诡异，三分钟前还在运作的换气扇不知何时停止了嗡鸣。
柜门自行开启的瞬间，陈晦的瞳孔骤然收缩。
37号柜里没有尸体，只有一座青铜钟摆在匀速摆动，摆锤表面暗绿色的铜锈形成血管般的纹路。
当他的目光落在"昭和十二年造"的铭牌上时，后颈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整排停尸柜像钢琴琴键般此起彼伏弹开。
陈晦看见无数具尸体在柜中蠕动，他们的皮肤泛着金属光泽，被福尔马林泡发的指尖刮擦柜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最近的13号柜里，一具女尸的眼球突然转向他，被黑色丝线缝合的嘴角扯开蛛网般的裂纹。
"别看他们的眼睛！
"清冷的女声裹挟檀香逼近。
陈晦被人拽着衣领向后拖去，肩胛骨撞上某个硬物——是个雕着百鬼夜行的檀木箱。
眼角余光瞥见月白色旗袍下摆掠过满地水银，那些汞珠滚动时映出不同年代的场景：昭和十二年的手术台、1999年疯人院的铁栅栏、还有此刻他因惊骇而扭曲的脸。
"你是殡仪馆派来收尸的？
"陈晦沙哑的嗓音在震颤的停尸柜间破碎成片。
拽着他的女子没有回答，齿间咬着一绺被冷汗黏在颈侧的发丝，这个动作让陈晦想起苏夏在解剖室熬夜时的小习惯。
女子突然甩开檀木箱，十二支沾着骨灰的化妆刷凌空飞起。
她抽出鼠须描线笔，蘸取陈晦手背渗出的血珠，在扑来的女尸额头画下朱砂符咒。
陈晦的一只左手突然痉挛般抽搐，不受控制地扣住女子旗袍盘扣，暗绿色丝线在掌心勒出血痕。
"管好你的左手！
"女子厉喝时，陈晦惊觉那些血珠竟悬浮在空中，被青铜钟摆的声波震成菱形晶体。
13号柜女尸镀银的牙齿擦过女子咽喉，陈晦看见她锁骨处的新鲜伤口正渗出黑血——那伤口的形状竟与停尸柜编号如出一辙。
当女尸的金属指甲即将刺入女子眼球时，陈晦的左手自动钳住尸体的手腕。
破碎的记忆如高压水枪般冲进脑海：黑暗的焚化炉里，无数具被钉在铁床上的躯体正发出骇人惨叫，他们的胸腔被剖开，暗红色脏器在玻璃器皿中跳动，泛黄的实验记录上写着"活体金属化实验"。
"松手！
"女子拽着陈晦右臂后跃的瞬间，女尸在他左手触碰下碳化成金属灰烬。
太平间所有柜门开始高频震颤，青铜钟摆的摆动幅度越来越大，每次晃动都在墙面留下齿轮状凹痕。
陈晦终于看清女子的面容。
她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眉眼间缀着细碎的珍珠粉，像是刚从殡仪馆的化妆台前走下来。
当钟摆第三次擦过她发梢时，她突然从旗袍襟口抽出白玉簪子刺入地面，暗红色液体顺着瓷砖缝隙蔓延成六芒星阵图。
"去关掉那个该死的钟摆！
"她嘶吼时，陈晦瞥见她垂落的袖口内腕布满针孔，那些青紫色淤痕竟组成摩尔斯电码的"救命"信号。
冲向37号柜的瞬间，陈晦听见布料撕裂声——女子的旗袍下摆被钟摆掀起，露出小腿上密密麻麻的陈旧伤疤。
那些疤痕排列成钟表刻度，在第七点的位置有个新鲜血洞，正汩汩涌出黑色黏液。
青铜钟摆近在咫尺时，陈晦闻到了硝烟味。
摆锤内部传来机械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昭和十二年的铭文突然扭曲重组，变成中文的"第七轮回"。
他的左手突然剧痛，移植皮肤的接缝处渗出沥青状液体，在钟摆表面勾勒出苏夏的侧脸——她正在某个布满铁链的房间挣扎，身后墙上挂着与眼前完全相同的青铜钟摆。
"不要！
"女子的尖叫与福尔马林储罐爆裂声同时炸响。
陈晦抓住钟摆的瞬间，看见整面玻璃墙如瀑布般向女子倾塌。
冰凉的液体淹没口鼻时，他的左手不受控地掐住自己咽喉，视网膜上残留着最后画面：液体中悬浮着无数金属胎儿，它们蜷缩的脊背上凸起"731"钢印；女子的旗袍在水中绽开，那些刺绣图案竟是上百口微型棺材，每个棺盖都刻着倒计时日期。
黑暗降临前的刹那，陈晦看见女子在水中睁开的眼睛——她的瞳孔流转着青铜色暗纹，像是把整个太平间的时空都封印在了眼底。
肺叶被腐蚀性液体灼烧的剧痛中，他听见仿佛来自深渊的低语："记住，疼痛是唯一真实的......"当陈晦再次睁开眼时，手机显示22:47。
37号柜门紧闭如初，但掌心的铜锈与檀木香证明方才并非幻觉。
他跌跌撞撞爬起来时，发现白绫的檀木箱遗落在墙角。
箱盖开启的瞬间，十二支化妆刷自动蘸取地面水银，在衬布上绘制出太平间立体图。
当他的血滴在第三支眼线刷上时，苏夏被铁链禁锢的画面突然浮现——她所在的墙壁上，那口青铜钟摆的孪生体正在摆动，摆锤上赫然刻着"昭和十二年造"。
陈晦抬起颤抖的左手，无名指上不知何时多了枚青铜戒指。
戒面的日晷图案正在倒计时，而晷针阴影指向的位置，用蝇头小楷刻着"6日23时59分"。
刀尖挑开的铜锈簌簌落下，在手机冷白的光束里像一群濒死的萤火虫。
手机屏幕显示22:47，这个时间让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三天前那个匿名电话也是这个时刻打来的，听筒里机械变声的"苏夏在37号柜"像是用砂纸打磨过的诅咒。
"第37号柜。
"他抹了把额角的冷汗，不锈钢柜门上暗红的数字在幽光里泛着血光。
三年来他查遍全市医院的太平间记录，唯独这座废弃的民国医院始终笼罩在迷雾中。
此刻柜门铰链上青苔般的铜锈厚度显示，这里至少十年未被开启。
福尔马林混合铁锈的腥甜味突然浓烈起来，像是腐烂的金属在静脉里流动。
陈晦的右手无意识摩挲着左腕移植接口，那里传来阵阵幻肢痛——三年前移植这只左手时，医生说捐赠者是在车祸现场被发现的，细胞活性异常得像是刚离体五分钟。
"吱——"金属碰撞声从背后传来时，陈晦的解剖刀己经横在胸前。
黑暗中传来液体滴落的声响，像是无数条湿漉漉的舌头在舔舐瓷砖。
他突然意识到整个太平间安静得诡异，三分钟前还在运作的换气扇不知何时停止了嗡鸣。
柜门自行开启的瞬间，陈晦的瞳孔骤然收缩。
37号柜里没有尸体，只有一座青铜钟摆在匀速摆动，摆锤表面暗绿色的铜锈形成血管般的纹路。
当他的目光落在"昭和十二年造"的铭牌上时，后颈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整排停尸柜像钢琴琴键般此起彼伏弹开。
陈晦看见无数具尸体在柜中蠕动，他们的皮肤泛着金属光泽，被福尔马林泡发的指尖刮擦柜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最近的13号柜里，一具女尸的眼球突然转向他，被黑色丝线缝合的嘴角扯开蛛网般的裂纹。
"别看他们的眼睛！
"清冷的女声裹挟檀香逼近。
陈晦被人拽着衣领向后拖去，肩胛骨撞上某个硬物——是个雕着百鬼夜行的檀木箱。
眼角余光瞥见月白色旗袍下摆掠过满地水银，那些汞珠滚动时映出不同年代的场景：昭和十二年的手术台、1999年疯人院的铁栅栏、还有此刻他因惊骇而扭曲的脸。
"你是殡仪馆派来收尸的？
"陈晦沙哑的嗓音在震颤的停尸柜间破碎成片。
拽着他的女子没有回答，齿间咬着一绺被冷汗黏在颈侧的发丝，这个动作让陈晦想起苏夏在解剖室熬夜时的小习惯。
女子突然甩开檀木箱，十二支沾着骨灰的化妆刷凌空飞起。
她抽出鼠须描线笔，蘸取陈晦手背渗出的血珠，在扑来的女尸额头画下朱砂符咒。
陈晦的一只左手突然痉挛般抽搐，不受控制地扣住女子旗袍盘扣，暗绿色丝线在掌心勒出血痕。
"管好你的左手！
"女子厉喝时，陈晦惊觉那些血珠竟悬浮在空中，被青铜钟摆的声波震成菱形晶体。
13号柜女尸镀银的牙齿擦过女子咽喉，陈晦看见她锁骨处的新鲜伤口正渗出黑血——那伤口的形状竟与停尸柜编号如出一辙。
当女尸的金属指甲即将刺入女子眼球时，陈晦的左手自动钳住尸体的手腕。
破碎的记忆如高压水枪般冲进脑海：黑暗的焚化炉里，无数具被钉在铁床上的躯体正发出骇人惨叫，他们的胸腔被剖开，暗红色脏器在玻璃器皿中跳动，泛黄的实验记录上写着"活体金属化实验"。
"松手！
"女子拽着陈晦右臂后跃的瞬间，女尸在他左手触碰下碳化成金属灰烬。
太平间所有柜门开始高频震颤，青铜钟摆的摆动幅度越来越大，每次晃动都在墙面留下齿轮状凹痕。
陈晦终于看清女子的面容。
她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眉眼间缀着细碎的珍珠粉，像是刚从殡仪馆的化妆台前走下来。
当钟摆第三次擦过她发梢时，她突然从旗袍襟口抽出白玉簪子刺入地面，暗红色液体顺着瓷砖缝隙蔓延成六芒星阵图。
"去关掉那个该死的钟摆！
"她嘶吼时，陈晦瞥见她垂落的袖口内腕布满针孔，那些青紫色淤痕竟组成摩尔斯电码的"救命"信号。
冲向37号柜的瞬间，陈晦听见布料撕裂声——女子的旗袍下摆被钟摆掀起，露出小腿上密密麻麻的陈旧伤疤。
那些疤痕排列成钟表刻度，在第七点的位置有个新鲜血洞，正汩汩涌出黑色黏液。
青铜钟摆近在咫尺时，陈晦闻到了硝烟味。
摆锤内部传来机械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昭和十二年的铭文突然扭曲重组，变成中文的"第七轮回"。
他的左手突然剧痛，移植皮肤的接缝处渗出沥青状液体，在钟摆表面勾勒出苏夏的侧脸——她正在某个布满铁链的房间挣扎，身后墙上挂着与眼前完全相同的青铜钟摆。
"不要！
"女子的尖叫与福尔马林储罐爆裂声同时炸响。
陈晦抓住钟摆的瞬间，看见整面玻璃墙如瀑布般向女子倾塌。
冰凉的液体淹没口鼻时，他的左手不受控地掐住自己咽喉，视网膜上残留着最后画面：液体中悬浮着无数金属胎儿，它们蜷缩的脊背上凸起"731"钢印；女子的旗袍在水中绽开，那些刺绣图案竟是上百口微型棺材，每个棺盖都刻着倒计时日期。
黑暗降临前的刹那，陈晦看见女子在水中睁开的眼睛——她的瞳孔流转着青铜色暗纹，像是把整个太平间的时空都封印在了眼底。
肺叶被腐蚀性液体灼烧的剧痛中，他听见仿佛来自深渊的低语："记住，疼痛是唯一真实的......"当陈晦再次睁开眼时，手机显示22:47。
37号柜门紧闭如初，但掌心的铜锈与檀木香证明方才并非幻觉。
他跌跌撞撞爬起来时，发现白绫的檀木箱遗落在墙角。
箱盖开启的瞬间，十二支化妆刷自动蘸取地面水银，在衬布上绘制出太平间立体图。
当他的血滴在第三支眼线刷上时，苏夏被铁链禁锢的画面突然浮现——她所在的墙壁上，那口青铜钟摆的孪生体正在摆动，摆锤上赫然刻着"昭和十二年造"。
陈晦抬起颤抖的左手，无名指上不知何时多了枚青铜戒指。
戒面的日晷图案正在倒计时，而晷针阴影指向的位置，用蝇头小楷刻着"6日23时5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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