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进权谋小说那天,原著剧情崩了。>本该毒杀我的嫡兄,突然在藏书阁拔剑相逼。
>同一刻,重生归来的将军府纨绔,在青楼撞见了前世灭他满门的仇敌。>冷宫深处,
无人问津的十皇子,被脑内“帝王养成系统”的警告音震醒。>“警告!
核心剧情人物命运轨迹发生未知偏移!
”>“三方气运异常点已锁定:相府庶子、将军府纨绔、冷宫皇子。
”>“强制任务发布:诛杀异常,修正天命!”>我们互相提防,
又不得不联手应对系统抹杀。>科举舞弊案中,他截我证据;北境赈灾时,
我破他杀局;南疆平叛,他夺我兵符。>直到蛮族铁骑踏破边关,我们被迫结盟。
>硝烟散尽,皇陵深处,系统冰冷的机械音最后一次响起:>“最终指令:清除所有异常,
重启世界线。”>三柄染血的利刃,同时抵在彼此咽喉。---夜色浓稠,
泼墨般浸透了相府后宅的飞檐斗拱,只余几盏孤零零的气死风灯,
在穿堂而过的阴风里飘摇不定,投下鬼魅般跳动的光影。沈砚蜷在藏书阁最幽暗的角落,
指尖死死抠进面前那卷泛黄的古籍书页里,指甲几乎要崩裂。书页上那几行墨字,
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底生疼:“……相府庶子沈砚,丙寅年七月初三子时,
饮嫡母所赐‘安神汤’,暴毙于西厢小院。”七月初三子时。就是今晚!就是现在!
按照这该死的、他倒背如流的原著剧情,此刻,嫡母派来的心腹嬷嬷,
应该正端着那碗温热的“安神汤”,假笑着叩响他院落的门扉。他本该在惊疑不定中,
被强行灌下那碗穿肠毒药,在无尽的痛苦和怨恨中断气,
成为主角登顶路上微不足道的一块垫脚石。这是他穿进这本名为《凤阙权》的权谋小说后,
唯一已知的、属于自己的“剧情”。卑微,短促,毫无价值。他费尽心机,如履薄冰,
才在这吃人的相府里苟延残喘至今,所求的,不过是在这既定的、冰冷的命运轨迹上,
撬开哪怕一丝缝隙!“吱呀——”刺耳的推门声,像一把钝刀,
狠狠割破了藏书阁死水般的寂静。不是院门,是这藏书阁的门!沈砚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随即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胸腔。不对!时间不对!地点更不对!原著里,
他此刻应该在自己的破院子里!谁?谁会来这里?一股森冷的、带着浓重血腥气的杀意,
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灌满了整个空间。不是嬷嬷!不是下人!
这气息……是真正的刀口舔血的死士才有的!脚步声沉重,带着铁甲摩擦的细微声响,
一步一步,踏在陈旧的木地板上,缓慢而精准地朝着他藏身的角落逼近。每一步,
都踩在沈砚濒临崩断的神经上。昏黄的灯光将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投射在对面书架上,
轮廓狰狞,如同噬人的恶兽。沈砚猛地屏住呼吸,身体僵硬如铁,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中衣,黏腻冰冷地贴在背上。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幼兽,
瞳孔缩成了针尖,死死盯着那道越来越近、压迫感惊人的影子。不是嫡母!嫡母要杀他,
只会用阴私手段,不会动用这种带着战场杀伐气的力量!是谁?剧情……剧情彻底乱了!
他赖以生存的“先知”,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
比死亡本身更令人窒息。* * ***与此同时,京城,醉仙楼顶层雅间“揽月阁”。
**水晶帘轻碰,发出细碎悦耳的声响。靡靡丝竹,温软侬语,混杂着浓郁的酒香脂粉气,
熏得人骨头发酥。这里是销金窟,是温柔乡,是京城纨绔子弟们醉生梦死的天堂。
将军府小公爷裴铮,斜倚在铺着厚厚波斯绒毯的软榻上。一身华贵的云锦紫袍,
领口随意敞开着,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他手里把玩着一只精巧的夜光杯,
杯中琥珀色的琼浆在烛光下荡漾生辉。几个姿容绝色的舞姬围在他身侧,或依偎,或斟酒,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裴铮嘴角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浅笑,眼神却像淬了寒冰的刀锋,
在那些涂脂抹粉、试图贴上来的娇躯上懒懒扫过,
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心头发冷的漠然。他这副浪荡皮囊下包裹的,
是历经烈火焚烧、血肉成泥后爬回来的恶鬼。“啧,裴小公爷,您今儿兴致不高啊?
”旁边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凑过来,带着谄媚的笑,“可是这些庸脂俗粉入不了您的眼?
要不……换一批新鲜的雏儿?”裴铮眼皮都没抬,只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像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那公子哥儿讪讪地退了回去。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躬身进来,附在裴铮耳边,低语了几句。裴铮把玩酒杯的动作猛地一顿。
杯中荡漾的琥珀色酒液,清晰地映出了他骤然收缩的瞳孔和瞬间绷紧的下颌线。
刚才还漫不经心的眼神,刹那间凝固,如同暴风雪前夕死寂的冰原。
一股无法遏制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滔天恨意,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岩浆,
轰然冲破了他精心维持的纨绔伪装,汹涌而出!是他!那个名字,那个身影,
那张在无数个血与火的噩梦里反复撕咬他灵魂的脸!那个在将军府满门抄斩的雪夜里,
手持滴血钢刀,站在火光映照的台阶上,对他露出残忍狞笑的人!李珉!兵部侍郎李珉!
他怎么会在这里?按照他重生前刻骨铭心的记忆,此刻的李珉,应该远在三百里外的虎牢关,
借着犒军的名义,暗中布置下一次构陷他父兄的毒计!而不是出现在这纸醉金迷的醉仙楼!
怎么回事?记忆……出错了?裴铮捏着夜光杯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杯壁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目光穿透晃动的水晶帘,
死死钉在对面回廊尽头,
那个正与一位官员谈笑风生、身着三品孔雀补子官服的中年男人身上——正是李珉!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这该死的命运轨迹,在他重生的那一刻起,就彻底脱轨了!
* * ***更深,露重。**重重宫墙隔绝了尘世的喧嚣,
将一方小小的破败院落囚禁在死水般的寂静里。这里是冷宫深处最不起眼的角落,
连最势利的太监宫女都懒得踏足。残垣断壁,荒草萋萋,屋檐瓦片破碎不堪,
漏下清冷的星光和呜咽的夜风。十皇子萧麟蜷缩在一张散发着霉味的硬板床上,
薄薄的破棉被根本无法抵御渗骨的寒意。他瘦小的身体在睡梦中微微颤抖,眉头紧锁,
仿佛正被无形的梦魇追逐撕咬。忽然——“滋…警告!警告!
核心剧情人物命运轨迹发生未知偏移!偏移等级:致命!干扰源强度:极高!
”一道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合成音,如同万钧雷霆,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最深处炸响!
萧麟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身体像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剧烈地弹跳了一下。他瞬间坐起,
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额前枯黄的碎发。
那双总是盛满怯懦和迷茫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被巨大恐惧攫住的空洞。这不是梦!
那个声音又来了!那个自称“帝王养成系统”的东西,自他三年前莫名出现在他脑子里,
就一直用冰冷刻板的语调发布着各种他根本无力完成的“任务”,
伴随着失败的惩罚——头痛欲裂,如针扎火燎。“滋…紧急状态!紧急状态!
”冰冷的机械音毫无波澜地继续,“检测到三个异常能量点!坐标已锁定!
能量特征分析中…”萧麟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下意识地抱紧自己冰冷的双臂,牙齿咯咯打颤。异常?什么异常?这深宫禁苑里,
除了他这块无人问津的烂泥,还能有什么“异常”?“分析完成!
目标身份确认:”“异常点一:相府庶子,沈砚。身份权重:低。当前状态:偏离死亡节点。
”“异常点二:镇国将军府嫡子,裴铮。身份权重:中。当前状态:记忆回溯异常。
”“滋…目标三:大夏皇朝十皇子,萧麟。身份权重:核心。当前状态:系统绑定宿主。
判定:异常源之一!”萧麟瘦小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让他如坠冰窟。沈砚?裴铮?还有……他自己?都是异常?系统……系统说他是异常源?
它绑定了自己,现在又要说自己是异常?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
缠绕上他的心脏。“强制修正任务发布!”机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味,
“任务目标:清除异常点沈砚、裴铮!任务时限:三十个自然日!
任务失败惩罚:宿主意识抹除!世界线强制重启准备!
”“清除……”萧麟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吐出这两个带着血腥气的字眼,小脸煞白如纸。
清除?是要他……去杀人?杀那个相府庶子?杀那个将军府的小公爷?他?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连三餐温饱都成问题的冷宫皇子?
“倒计时:二十九日二十三时五十九分……五十八秒……”冰冷的倒计时如同催命的丧钟,
一下下砸在萧麟的灵魂上。他蜷缩在冰冷的硬板床上,
小小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破窗外,是无边无际的、令人绝望的黑暗。
* * ***七月初六,京兆府衙门外。**一场酝酿了三日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路上,溅起浑浊的水花,空气中弥漫着土腥气和挥之不去的闷热。
府衙外宽阔的广场上,此刻却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
无数身着各色襕衫、头戴方巾的士子书生,神情激愤,群情汹涌,他们无视瓢泼大雨,
高举着沾满泥水的请愿书和血写的控诉状,声嘶力竭地呐喊。“严查科场!还我公道!
”“舞弊不除,国将不国!”“请府尹大人明察!揪出幕后黑手!”声浪在雨幕中汇聚,
竟压过了隆隆的雷声。广场边缘,临时搭起的几座高大木台,成了这场风暴的中心。
京兆府的衙役和维持秩序的禁军士兵如临大敌,组成人墙,吃力地阻挡着愤怒的人群,
防止他们冲击府衙大门。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就在这混乱旋涡的边缘,
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静静停在一株枝叶繁茂的老槐树下。雨水顺着车檐哗哗流下,
形成一道水帘。车厢内,光线昏暗。沈砚换上了一身半旧不新的靛蓝色布袍,
头发用一根普通的木簪束起,刻意收敛了所有属于相府公子的痕迹,
只剩下读书人的清瘦和眼底深处挥之不去的疲惫与警惕。他微微掀开车帘一角,
冰冷的雨水气息混杂着人群的汗味和怒火扑面而来。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雨幕,
精准地捕捉着广场上每一个可疑的细节,
搜寻着那个能撬动他已知“剧情”的关键——那个本该在此时出现,
揭发舞弊核心证据的寒门举子赵谦。按照原著,赵谦会在暴雨最急时,
被几个“义愤填膺”的士子推上高台,当众展示他千辛万苦收集的铁证。然后,
他会“意外”失足跌落,被混乱的人群踩踏致死,
证据自然落入幕后黑手安排好的“清官”手中,成为扳倒政敌的利器。赵谦的死,
是主角阵营一次关键的胜利铺垫。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袖中的一截打磨光滑的硬木短棍——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防身之物。
他的机会,就在赵谦上台、证据暴露的那一瞬间!他必须在混乱发生前,抢到那份证据!
这是他在这彻底混乱的棋局中,为自己攫取的第一块立足之石!雨,更大了。视线一片模糊。
忽然,人群爆发出更猛烈的骚动!几处木台方向传来激烈的推搡和叫骂声!
沈砚的心猛地提起,目光如电般扫向其中一座最为拥挤的木台——来了!
只见几个身材魁梧、穿着短打的汉子,
正架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青衫、面容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年轻书生,奋力朝台子上推搡。
那书生怀里死死抱着一个油布包裹,正是赵谦!“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赵谦挣扎着,
声音在喧嚣中显得微弱。“赵兄!为了天下士子,为了科举清名,
今日必须当众揭穿那些蠹虫!”架着他的一个汉子义正词严地高喊,手上力道却毫不放松。
沈砚眼神一凛,就是现在!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雨腥味的空气,
手指猛地攥紧了袖中的短棍,身体微微前倾,如同即将扑击猎物的豹子,就要掀帘冲入雨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轰隆——!”一声沉闷巨响,并非来自天上惊雷,
而是来自赵谦所在木台的斜后方!那座原本还算稳固的木台,靠近支撑柱的位置,
猛地爆开一团刺眼的火光!紧接着是木头断裂的可怕咔嚓声!
支撑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力量从内部生生炸断!木屑混合着燃烧的碎片,
如同死亡的烟花般四散飞溅!人群的惊叫瞬间被巨大的坍塌声淹没!整座木台,
在无数双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像一个被抽掉了脊梁的巨人,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朝着前方汹涌的人潮,轰然倾塌!目标木台上的混乱戛然而止。所有人,
包括架着赵谦的那几个汉子,都被这近在咫尺的恐怖景象惊得呆立当场。
赵谦趁机挣脱了钳制,抱着油布包,惊恐地缩向台子角落。沈砚的动作僵在半空,
掀帘的手指停在冰冷的雨水中。他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处坍塌的木台废墟,
以及废墟边缘升腾起的、带着刺鼻硫磺味的浓烟!不是意外!绝不是!
那爆炸……精准、狠辣,目的根本不是杀人,而是……制造最大的混乱,打断他预知的节点!
是谁?谁在搅局?一股冰冷的寒意,比车外的雨水更刺骨,瞬间沿着沈砚的脊椎蔓延开来。
他下意识地抬眼,目光穿透混乱的雨幕和惊惶奔逃的人影,
那些制高点——酒楼窗口、茶肆二楼、甚至府衙对面的牌楼……就在那座牌楼的飞檐阴影下,
一道身影一闪而逝。那人似乎披着蓑衣,身形被遮掩了大半,
但沈砚捕捉到了对方转头投来的、隔着重重雨幕和混乱的一瞥。那眼神……冰冷、漠然,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洞悉一切的嘲弄,如同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闹剧,
又像是在无声宣告: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偏要打断你!裴铮!
沈砚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是他!
那个本该在醉仙楼醉生梦死、或者因为重生记忆错乱而焦头烂额的将军府纨绔!
他竟然出现在这里!还以如此暴烈的方式,悍然插手!混乱如同投入沸油的冷水,
瞬间在广场上炸开锅。原本聚集在赵谦木台下的人群,被爆炸和坍塌吓得魂飞魄散,
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疯狂冲击着其他木台和京兆府衙门前的人墙。
维持秩序的士兵压力陡增,场面彻底失控。沈砚眼睁睁看着赵谦被人流裹挟着,
抱着那个油布包,仓惶地退下木台,迅速消失在混乱不堪的人潮深处,如同水滴汇入大海,
再也无法追踪。他精心计算、孤注一掷的机会,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彻底炸得粉碎!
沈砚缓缓放下车帘,隔绝了外面地狱般的混乱景象。他靠回车壁,
冰冷的湿意透过衣衫渗入皮肤。袖中的硬木短棍依旧冰冷,却带不来丝毫安全感。
他缓缓闭上眼,掩去眼底翻腾的惊涛骇浪和冰冷的杀机。裴铮……好一个裴铮!重生者?
这就是你的手段?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宣告你的存在,打乱所有人的棋局?很好。
沈砚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锋利如刀。棋局既然被打乱,
那就……重新洗牌!裴铮,还有那个藏在冷宫里的“异常”皇子,我们……来日方长。
车厢外,暴雨如注,冲刷着京城的污浊,却洗不去这漩涡深处,
悄然弥漫开来的、更为浓烈的血腥味。---冰冷的雨水顺着沈砚的鬓角滑落,渗入衣领,
带来刺骨的寒意,却远不及他此刻心中的冷冽。赵谦消失在混乱的人潮中,
那份本应是他破局关键的舞弊铁证也随之隐没。裴铮!
那个本该在另一条命运轨迹上沉沦的重生者,以如此暴烈的方式宣告了他的存在,
也彻底打乱了沈砚精心计算的每一步。“走!”沈砚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是对车夫,也是对自己。青篷马车如同受惊的游鱼,猛地调转方向,
试图冲出这片混乱的旋涡。车轮碾过积水,溅起浑浊的水花。车厢剧烈颠簸,
沈砚紧紧抓住窗棂,指节发白。他的目光透过雨帘,
死死锁定那座牌楼飞檐——那里已空无一人,仿佛裴铮的惊鸿一瞥只是他高度紧张下的幻觉。
* * ***牌楼斜对面,一座酒肆二楼的雅间内。**窗户被推开一道缝隙,
冰冷的雨水挟着喧嚣涌入。裴铮已褪去蓑衣,露出内里华贵的暗纹锦袍。他斜倚窗边,
修长的手指间,正把玩着一枚小巧的、通体黝黑、带着硫磺味的铁丸。
刚才那场精准爆破的“意外”,正是出自此物。他脸上惯有的纨绔笑意早已消失无踪,
只剩下冰封般的沉凝。目光穿透雨幕,
牢牢锁定着下方那辆在混乱人流中艰难穿行的青篷马车。雨水模糊了车窗,
但他仿佛能穿透那层阻碍,看到车内那双同样冰冷、带着惊怒与杀机的眼睛。
“沈砚……”裴铮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如同在品味一枚苦涩的橄榄。前世,
他对这个名字几乎没有印象。相府庶子,一个在权力倾轧中无声无息消失的蝼蚁。
然而重生归来,这个本该“暴毙”的蝼蚁,不仅活蹦乱跳,
更在他提前布局、意图截杀兵部侍郎李珉的关键时刻,出现在科举舞弊案的现场!太巧了!
巧得绝非偶然!裴铮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李珉提前出现在醉仙楼,
打乱了他的刺杀计划,他不得不暂时蛰伏,等待新的时机。而科举舞弊案,
这本是李珉一系用来排除异己、安插亲信的重要棋局。沈砚的出现,
目标直指那寒门举子赵谦……他想干什么?救人?夺证?还是……另有所图?
无论沈砚想做什么,裴铮都不能让他如愿!李珉是他必杀的死仇,
任何可能干扰他复仇计划的因素,都必须扼杀在萌芽!这场爆炸,既是警告,
也是试探——他要看看,这个本该死去的相府庶子,到底有几分成色!更要看看,
这彻底脱缰的命运背后,除了他自己这个重生者,还有多少“异常”!“小公爷,
”一个浑身湿透、如同水鬼般的精悍汉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雅间门口,声音压得极低,
“李珉那老狐狸在府衙后门换了马车,有高手护卫,我们的人……没能靠近。
”裴铮把玩铁丸的手指一顿,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幽深锐利。李珉的狡猾超出预期,
沈砚这个变数又横插一脚……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盯着那辆青篷马车,
”裴铮的声音冷得像冰,“看看咱们这位‘死而复生’的沈三公子,
到底要去哪里寻他的‘安神汤’。”* * ***冷宫,破败小院。
**冰冷的倒计时如同跗骨之蛆,在萧麟的脑海中不断跳动,每一次数字的减少,
都像重锤敲打在他脆弱的心脏上。“二十九日……二十二时……四十七分……”清除任务!
抹杀!这两个词如同梦魇,死死缠绕着他。他只是一个在冷宫挣扎求存的弃子,
连吃饱穿暖都成问题,如何去杀相府的公子?去杀将军府的小公爷?那无异于蚍蜉撼树,
自寻死路!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将他淹没。他蜷缩在冰冷的墙角,抱着膝盖,
瘦小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破旧的木门吱呀作响,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他惊跳起来,
以为是索命的无常。“滋…检测到宿主意志消沉,任务执行效率低下。启动紧急激励措施。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制力。萧麟猛地抬头,
拒:“不…不要……”“新手引导资源包发放:”“一次性道具:霉运符初级x1。
效果:可短暂影响近距离单一目标气运,
使其在特定情境下遭遇微小厄运如滑倒、失手、器具损坏等。持续时间:十息。
”“一次性道具:初级迷踪粉x1。
效果:撒出后可形成小范围短暂视觉干扰烟雾无色无味,遇水效果减弱。
持续时间:五息。”“一次性道具:强效金疮药x1。效果:加速外伤愈合,抑制感染。
”“一次性技能:基础隐匿。
效果:短时间内降低自身存在感对意志坚定或感知敏锐者效果减弱。
持续时间:一炷香约五分钟。冷却时间:十二时辰。”“生存点数:10点。
可用于系统商城兑换基础生存物资馒头、清水、劣质炭火等。
”几样微光闪烁的物品和一个微小的技能符文,凭空出现在萧麟破旧的床铺上。
那瓶金疮药散发着淡淡的草药味,霉运符只是一张画着古怪扭曲符号的黄纸,
迷踪粉是一小包不起眼的灰色粉末,基础隐匿则像一团微凉的雾气融入他的脑海。
没有神兵利器,没有绝世武功。只有这些看似鸡肋的、用于逃跑和制造小麻烦的东西。
“滋…资源发放完毕。请宿主合理利用资源,积极执行清除任务。
任务完成度将影响后续资源解锁及生存点数奖励。警告:消极怠工将触发惩罚机制。
”冰冷的提示音落下,萧麟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东西。这些东西……能杀人?
他茫然地拿起那张轻飘飘的霉运符,只觉得无比讽刺。让相府公子滑一跤?
让将军府小公爷打碎个杯子?这有什么用?巨大的无力感再次袭来。他下意识地望向窗外,
依旧是那堵隔绝一切的高墙和深沉的黑暗。
清除任务……沈砚……裴铮……这两个名字如同巨石压在他的胸口。他该怎么办?
又能怎么办?* * ***青篷马车在暴雨中艰难穿行,
最终停在了西城一条偏僻巷弄的深处。**这里远离了京兆府衙门的喧嚣,
只有雨打屋檐的单调声响。沈砚下车,雨水瞬间将他浇透。他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警惕地环顾四周。雨幕厚重,视线模糊,但他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窥探感,
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舐着后颈。裴铮的人,一定在暗处盯着。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眼神沉静。裴铮的出手虽然打乱了他的计划,但也暴露了对方的存在和手段——肆无忌惮,
雷霆万钧。这是个危险的对手,但也并非无懈可击。
他太过依赖重生者的“先知”和暴力的碾压,却忽略了“剧情”早已崩坏,
他眼中的“未来”未必可靠。沈砚快步走向巷子尽头一间不起眼的杂货铺。铺面老旧,
招牌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他熟门熟路地绕到后门,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眼神却异常锐利的老脸。“三公子?
”老掌柜看清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警惕地看了看巷子,“快进来!雨太大了!
”沈砚闪身而入。门迅速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和窥探的目光。杂货铺的后堂狭小而温暖,
弥漫着陈年货物和干草混合的气味。“福伯,情况有变。”沈砚没有废话,
直接坐在一张破旧的木凳上,雨水顺着衣角滴落在地上,“赵谦被人群冲散,东西没拿到。
而且……裴铮插手了。”“裴小公爷?”福伯,这个沈砚生母留下的、唯一可信任的老仆,
闻言眉头紧锁,“他怎么会搅和进科举的事?还用了……那种手段?”显然,
他也听到了那声不寻常的爆炸。“他认出了李珉。”沈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更多的是冰冷的算计,“李珉提前回京,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出现在府衙外,
或许是想浑水摸鱼,找李珉的麻烦,也可能是……他发现了我这个‘变数’,
顺手给我一个警告。”他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不管怎样,他动手了,也暴露了。
他以为炸塌了台子,就断了我所有的路?未免太小看人了。
”福伯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公子有后手?
”沈砚从怀中摸出一个同样被油布包裹严实、但尺寸小得多的物件,放在桌上。
油布被雨水浸湿,但包裹得严丝合缝。“赵谦上台前,曾因害怕,
偷偷将一份誊抄的核心账目副本,藏在了广场角落一处石狮子的底座缝隙里。
”沈砚的指尖划过冰冷的油布包,这是他得知赵谦命运后,提前几天踩点,
利用一次“偶遇”和微不足道的一点“善意”,
从那个惶惶不可终日的寒门举子口中套出的最后保险,“他本打算在当众揭发前,
先藏好副本以防万一。可惜,他还没来得及上去,台子就塌了。
”福伯看着那个小小的油布包,倒吸一口凉气:“公子,这……”“这才是真正的‘铁证’,
”沈砚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里面记录了部分贿买考题的官员名单、银两数目和经手人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