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女儿我坠崖失忆

为救女儿我坠崖失忆

作者: Mensolbox

言情小说连载

主角是谨言裴初的古代《为救女儿我坠崖失忆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古作者“Mensolbox”所主要讲述的是:主角是裴初,谨言,陆珩的古代,虐文,逆袭小说《为救女儿我坠崖失忆这是网络小说家“Mensolbox”的又一力故事充满了爱情与冒本站无广告TXT全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6502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6 13:45:59。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为救女儿我坠崖失忆

2025-07-06 15:41:06

第1章我为救女儿,坠下山崖,重伤失忆。京城人人都以为我死了。裴初也这么认为。

我“死”后一年,他再娶。新夫人容貌、性情都与我相似。她与裴初举案齐眉,

连我的儿女都依赖她。我归家那日,裴初护着泪眼朦胧的新夫人,对我冷眼相待。

林瑶也是我明媒正娶进门的,断没有再给你让位的道理。我松了口气。失忆多年,

我早已改嫁。我归家那日,裴初告假亲自来接。他站在两步开外,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

随即移开,语气听不出波澜,像在说旁人的事,与我叙旧。谨言如今性子越发像你,

只是更安静些。她近日在沈学士夫人那里学画,一时赶不回来见你。谨行他……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你走时他才刚会走,如今,

怕是连『母亲』二字对着谁喊都不知道了。谨言是我的长女,谨行是我的次子。我坠崖时,

谨言四岁,谨行才两岁。他不记得我,也属正常。提及孩子,我心头那点仅存的温热被触动。

失忆这四年,世事变迁,裴初续弦,我也早已再嫁,本不必回来。可终究是我的骨肉。

裴初的声音放轻了些:想必你也听说了,四年前,我已再娶。我侧过脸去看他。

恰好捕捉到他提及新夫人时,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温和。林瑶她……他斟酌着词句,

她身子弱,性子也软,怕生。若有不到之处,你……多看顾些。这话说得,

仿佛我才是需要处处提防的外人。字字句句都护着林瑶。我愣了片刻,

低声道:我为何要为难她?他们夫妻情深,我亦有我的归宿。若非为了孩子,这裴府,

我一步也不会踏入。裴初领着我穿过长廊。眼前景致陌生又熟悉。

我记得这里曾有垂柳拂过水面,春日里桃花灼灼。他当年求娶我时,

费心将此处修建成我闺中旧居的模样。如今,柳树桃树皆不见踪影,

换上了些我不认得的常绿树木。裴初解释:林瑶有喘疾,见不得柳絮花粉。哦,

原来栖蘅院如今是林瑶在住。我心底某个角落似乎被轻轻刺了一下,随即又归于平静。

我颔首,扯出一个得体的笑:自然是她的身子要紧。裴初看着我,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孟溪,你好像……变了很多。我略抬眼:是吗?那不好么?

他像是没料到我会如此平静,怔了怔,随即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好。

我还曾担心,以你当年的性子,怕是容不下林瑶。如今看来,这几年在外,

你也学会容人了。当年定情,他字字铿锵,此生唯我一妻。这话犹在耳边,

他口中的“容人”却已变了滋味。未曾想这一生如此短暂,成婚四年,我便意外坠崖,

成了他名正言顺的亡妻。他续弦再娶,本与亡妻再无干系。可偏偏,我回来了。原来,

他指的是这种“容人”。我心头火起,打断他:裴初,你——话音未落,

已被一声轻咳打断。长廊那头,林瑶扶着门框,弱柳扶风般站着,身上披着厚实的斗篷。

她以帕掩口,又咳了两声。可是孟姐姐回来了?声音细弱,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意。

裴初立刻大步过去,从侍女手中接过另一件披风,仔细替她拢好,动作无比自然熟稔。

我站在原地未动,只看着他们。她目光转过来,与我有六分相似的脸上,那双杏眼眼尾下垂,

显得格外无辜。见我没过去,她反倒走了过来,低眉顺目地福身行礼。旁边的侍女捧着漆盘,

盘中两盏清茶,热气袅袅。林瑶端起一盏,双手奉上:姐姐远道归来,妹妹敬你一杯,

为你接风。我看着那盏茶,没伸手:不必了。你是裴府主母,当不得你敬茶。

她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僵,眼圈倏地红了,下一瞬,手一抖,整盏热茶泼了出来,

大半浇在她自己手背上,几滴溅在我裙角。白瓷盏摔在地上,四分四裂。呀!

她惊呼一声,急忙将手缩回袖中,泪珠已然滚落,

声音发颤:姐姐……姐姐可是还在怪我……怪我占了你的位置?

站在她身后的裴初脸色骤变,一把抓住林瑶的手腕,看到那片迅速泛起的红痕,

厉声吩咐下人:快打冷水来!他猛地转头看我,眼神冰冷,

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我竟不知,四年不见,你变得如此……刻薄恶毒!

他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也对,孤身在外,若不学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如何活到今日?字字句句,如针扎在我心上。毫不留情地戳我的痛处。我攥紧袖口,

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冷声道:茶不是我泼的。

随行的侍女芍药正好端着漆盘上的另一盏茶,我伸手接过,看也不看,

扬手就朝裴初泼了过去。这杯,才是我敬你的。滚烫的茶水泼湿了他的前襟。

他狼狈地揽着林瑶退后一步,脸上青白交加。裴初,我盯着他,一字一句,慎言。

他气得嘴唇都在抖,最终只挤出一句:你简直不可理喻!说罢,扶着嘤嘤啜泣的林瑶,

转身进了屋子,砰一声关上了门,将我隔绝在外。我定了定神。方才的怒意褪去,

心头涌上的是对一双儿女更深的忧虑。林瑶那样的性子,不知会将他们教养成什么模样。

想到这里,我吩咐芍药:去西席那边说一声,让二公子过来见我。我拣了处凉亭坐下,

静候谨行。指尖微凉,心绪不宁。四年未见,他会是什么样子?还认得我吗?不过一刻钟,

脚步声传来。一个穿着锦缎的小小身影出现在长廊尽头,身后跟着教习和仆从。

他束着整齐的双髻,脸颊肉嘟嘟的,尚未完全脱去婴儿肥,眉眼轮廓已显出几分裴初的影子。

只是那张小脸上,不见丝毫欢喜,反而带着几分警惕和疏离。芍药上前一步,

轻声提醒:二公子,这位是您的生母。他这才抬眼看我,目光短暂交汇,随即垂下头,

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母亲。声音又低又硬。我望着他,

眼前仿佛还是那个襁褓中咿呀学语的婴孩。如今却已长到这么高,像个小大人了。

泪水毫无预兆地模糊了视线。我离去时,他才刚满周岁,哪里记得我的模样。我伸出手,

指尖微颤,想碰碰他的脸颊。他却像受惊似的,猛地向后缩了半步,避开了我的触碰。

我的手僵在半空,慢慢收了回来,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却并未动气。这些年,

你父亲……还有林夫人,待你如何?他垂着眼,语气平板地回答:父亲公务繁忙,

少有时间管我。林夫人待我极好,她记得我爱吃的点心,不喜欢的菜色,

每日都亲自过问我的饮食。连教我读书的先生,也是她费心为我请来的名士。提及林瑶,

他先前紧绷的神色松弛下来,眼中甚至有了一丝依赖和光彩。这光彩刺得我心头发酸。

但转念一想,至少,他没有在衣食住行上受委屈。我勉强挤出一个笑意,

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些。他却抬起眼,直直地看向我,

眼神里带着不解和一丝责备:可是母亲,您为何要回来呢?我唇边的笑意凝固了。

他似乎并未察觉我的异样,径自说了下去,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急切:您回来了,

林夫人她……她该如何自处呢?这话问得,仿佛我才是那个拆散别人家庭的恶人。

我按捺住翻涌的情绪,尽量平静地开口:她是裴府主母,是你父亲的妻子,

这一点不会改变。他又追问:那母亲您呢?我……我顿了顿,决定还是坦诚相告,

我也已另嫁他人。但我始终记挂着你和谨言,这次回来,是想问问你们……话还没说完,

谨行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猛地瞪大了眼睛,声音也扬高了,

急促地打断我:另嫁他人?!我点了点头。他小小的身躯竟因愤怒而微微发抖,

脸颊涨得通红。母亲在外四年,生死不明,不知是如何活下来的,

名声恐怕早已……早已不堪了!这世上,还会有什么好人家愿意娶您?那、那愿意娶您的人,

又怎配做我的继父?!裴初方才那些刻薄的话犹在耳边,此刻从亲生儿子口中说出来,

更如利刃剜心。谨行不认我了。眼前这个孩子,让我感到如此陌生,陌生到心寒。我盯着他,

仔细分辨他脸上的怒气,那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深思熟虑,倒像是鹦鹉学舌。这番话,

是谁教你的?他嘴唇抿得死死的,扭过头去,不肯回答。答案不言自明。

我心头最后一丝暖意也散去了,只剩下浓浓的失望。看来,

这些年你确实被‘教导’得很好。如今我回来了,能亲自教养你,

也是时候该给你换个先生了。谨行立刻皱紧了眉头,抗拒道:母亲既然已经另嫁,

便不再是裴府的人,又怎能插手我们裴府家事?短短几句话,我已知晓,

他被林瑶彻底养歪了。小小年纪,便如此迂腐、固执,还带着一股子莫名的优越感。

可看着他那张与我依稀相似的脸,念及这四年我未尽半分母亲职责,心头终究还是软了一瞬。

我解下腰间系着的一块龙纹玉佩,递到他面前。拿着。日后,你若有想不通的事,

或是后悔今日所言,便拿着它来寻我。看在母子一场的份上,我会帮你一次。不过,

亦有条件。谨行看着那块成色极佳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不解,

但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去,紧紧攥在手心。送走谨行,我独自在亭中坐了许久。

方才强撑的镇定消失殆尽,只觉得浑身冰冷。连谨行都已如此,谨言呢?

她会不会也……我竟有些不敢见她了。心一点点往下沉。直到芍药轻声开口:王妃,

王爷已派人给沈府递了信,算着时辰,大小姐应该快回来了。她的话像是一缕微光,

驱散了些许寒意。是了,还有谨言。还有一直记挂着我的明窈。日头渐渐西斜,

将亭子的影子拉得很长。就在我几乎要失去耐心时,一个熟悉又雀跃的声音由远及近。

母亲!我猛地抬头,看见谨言提着裙摆,正朝着这边飞奔而来,发髻微松,

额上带着细汗,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我霍然起身,快步迎上去。她一下子扑进我怀里,

双臂紧紧地搂住我的腰,仿佛要将这四年的思念都揉进去。母亲!她埋在我的衣襟里,

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温热的泪水很快濡湿了我的衣衫,

母亲……我好想你……我一直以为,是我害了你……呜呜……我的心瞬间揪紧了。

连忙拿出帕子,轻轻捧起她的脸,仔细擦去她脸颊上不断滚落的泪珠。傻谨言,不哭,

不哭。我柔声道,当年害我坠崖的是那些该死的刺客,怎么会是你呢?你忘了?

母亲是为了引开他们,才换上你父亲的外袍跑开的。那年裴初因站队三皇子之事,

手段狠厉,得罪了不少人。我们母女去山寺上香,途中遭遇伏击。情急之下,我让谨言躲好,

自己穿上裴初宽大的外袍,故意引开追兵,却在慌乱中失足坠崖,重伤失忆,

几经辗转才到了青州,遇到了陆珩。我搂着她,轻声细语地安慰了许久,

她才渐渐止住了哭泣。她从袖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张卷好的宣纸,在我面前展开。

纸上用略显稚嫩的笔触,勾勒出一个女子的侧影,眉眼间依稀是我的模样。她刚哭过,

鼻音还很重,闷闷地说:这是赵伯母教我画的,她说……画的是母亲的样子。

沈学士的夫人赵明窈,是我当年的闺中密友。四年前裴初续弦,同年,谨言便拜了明窈为师,

跟着她学画,也时常借住在沈府。想来,多亏了明窈。我仔细看着画上的人影,

眼眶又不自觉地红了。谨言却低下头,有些失落地小声道:可是……林夫人说我画得不好。

她说女儿家学这些没什么用,不如多学学管家理事。可赵伯母说,

母亲当年的书画是京城一绝,我想……我想多像母亲一些。我抚了抚她的头发,

笑道:胡说,对于你这个年纪来说,已经画得很好了,比我当年强多了。再说,

谁说学画和学管家冲突了?你赵伯母当年还笑话我只会舞文弄墨,连算盘都拨不明白呢。

这话并非全是安慰,谨言的画确实有灵气。她终于破涕为笑,

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看着她明媚的笑脸,我心中安定了许多,

小心地开口询问:谨言,有件事母亲要告诉你。我已经……再嫁他人了。你,

是否愿意离开裴府,随我去青州生活?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用力地点了好几下头,

眼睛亮晶晶的:我愿意!母亲,我早就想离开这里了!林夫人总是管着我,

还、还偷偷跟我说您的坏话……我长长舒出一口气,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弯起唇角:那便好。你先别声张,我派人悄悄替你收拾行李,过几日,我们就离开这里。

第2章天色渐暗。芍药在前头掌着一盏小巧的琉璃灯,光线柔和地洒在地上。

我牵着谨言的手,慢慢往外走。她的小嘴就没停过,絮絮叨叨地与我说了许多裴府的旧事。

说裴初当初为了让她们兄妹点头同意续弦,

费心找了个眉眼神态有几分像我的女子来哄骗他们。说起林瑶,

谨言撇了撇嘴:她从不明着管我,可我要看书,她说费眼睛,要练字,她说墨汁伤皮肤。

但她自己院里的书就没断过,还偷偷临摹赵伯母送我的画册。谨言仰头看我,

眼睛在灯下清澈明亮:林夫人什么都懂,她只是不想让我懂。这手段,

倒也符合林瑶的性子。我心下了然,握着谨言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没走多远,

迎面便撞上了那个最不愿意见到的人。裴初背手站在廊下,灯笼的光晕勾勒出他半边轮廓,

神情难辨:林瑶心善,不计较你突然回来。西院已经让人收拾干净了,你今晚先住下。

西院偏僻, давно不住人了,这是打发谁呢。我眉头微蹙:我不留在裴府。

裴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你不留在裴府,

还能去哪?你孟溪是我明媒正娶的发妻,名字在裴氏族谱上。你这回来了又走,

我们两家的脸面还要不要?谨言很适时地拽了拽我的袖子,脆生生地仰头道:母亲,

我们不是要去青州吗?您忘了?我弯腰,对着谨言笑了笑,没理会裴初:对,

我们回青州。青州?裴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紧紧盯着我,

目光沉沉,片刻后,像是骤然想通了什么,唇边勾起一抹了然又夹杂着嘲弄的弧度。

用这个来要挟我?孟溪,你想用欲擒故纵的把戏?林瑶也是我三书六礼娶进门的,

如今是吏部侍郎夫人,我不可能为了你,让她没脸。他语气笃定,仿佛我离了他裴初,

便再无立足之地。我几乎要气笑了。笑裴初的自以为是,也笑自己当年识人不清。嫁他四年,

竟不知他是这般模样。我敛了笑意,语气平静无波:我的夫君,在青州等着我。

裴初脸上的笃定瞬间凝固了。他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嘴唇翕动了几下,

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地问:你……在青州嫁人了?我点了点头,牵着谨言,

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如今你我二人,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再不相干。刚走过他身侧,

衣角却被猛地拽住。裴初的手指攥得很紧,指节泛白,几乎要将那点衣料撕扯下来。

他再没了方才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不信。

我现在是吏部侍郎,圣上跟前的近臣,你当真舍得这份泼天富贵?青州那地方,

与你年纪相仿的官员,哪个不是七品以下的小吏?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他越说,

声音越低,尾音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没有回头,也不想再看他那副嘴脸。

裴初,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旁人趋之若鹜的东西,我不在乎。我只在乎,

他是不是那个人。裴初依旧死死攥着我的衣角不肯松。他眼眶微微泛红,

脸色却因愤怒和难堪而愈发阴沉。那谨言和谨行呢?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儿,

你也不在乎了?谨言握紧我的手,小小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谨言自然是跟我走的。

至于谨行——我顿了顿,眸色沉了下去。他既不愿认我这个母亲,那便随他去吧。

我给他留了体面,也留了后路。仁至义尽。裴初似乎还想说什么,试图再次拦住我的去路。

我暂时松开谨言的手,从袖中摸出随身携带的防身匕首,手起刀落,

干脆利落地割断了被他攥住的那一截衣袍。几乎是同时,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下,

手中长剑出鞘,冰冷的剑锋直指裴初咽喉,阻断了他所有靠近的可能。他被迫停在原地,

脸色铁青,却仍不甘心地喊道:谨言她到底姓裴!我重新牵起谨言的手,脚步未停,

头也不回地向府外走去。从今往后,她不姓裴了。我带着谨言径直回了孟府。

陆珩这几日都在宫中伴驾议事,轻易不得出宫。正好,我也能多陪陪爹娘,

安抚他们这几年的担忧。谨言奔波劳累了一天,又经历了情绪起伏,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我独自在灯下坐了许久,摊开纸笔,开始清算当年留在裴府的嫁妆。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更是我身为孟家嫡女的底气,如今,也是时候该一一拿回来了。这笔账,牵扯着过去的恩怨,

算起来格外费神。直到深夜,我才吹灯歇下。次日清晨。我没用早膳,

便直接带了四四辆空马车和数十名精壮的孟家家丁,浩浩荡荡地朝着裴府而去。排场极大,

毫不避人。消息很快传到了后院。林瑶得到消息,发髻都来不及完全梳好,

便急匆匆地带着丫鬟赶到了前院。彼时,孟家带来的管事嬷嬷正拿着厚厚的嫁妆单子,

一项项核对着,指挥家丁将一件件封存的箱笼从库房抬出来。林瑶看到这阵仗,

脸上写满了惊愕,快步走到我面前,语气焦急又带着刻意的亲近:姐姐,这是做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夫君他……他并未说要与姐姐和离,姐姐何必如此着急,

像是要与裴府彻底划清界限一般?我看着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忽然就笑了。我听说,

裴大人当年娶你过门时,也是三书六礼,八抬大轿,风光无限,对吗?林瑶愣了一下,

随即脸颊上飞起一抹红晕,低声道:是。我点点头,

声音清晰地传遍了在场的每一个角落:既然如此,你便是他裴初明媒正娶的续弦夫人。

我朝律例,可没有平妻一说。他既已娶你,我与他之间,便再无瓜葛。如今我回来,

取回我的嫁妆,合情合理。林瑶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眸中的算计。下一刻,

她竟猛地抓住了我的衣摆,膝盖一软,眼看就要跪下去。

原来姐姐是介意此事……林瑶明白了。她抬起头,眼眶瞬间就红了,泫然欲泣,

林瑶甘愿自请为妾,将主母之位还给姐姐!我实在没忍住,嗤笑出声。让她自请为妾?

这是生怕别人抓不住裴初宠妾灭妻、罔顾礼法的把柄吗?我心中一阵嫌恶,

毫不客气地用力甩开了她的手。她没料到我如此不给情面,踉跄着向后跌倒,

被身后的丫鬟扶住,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又无助地望向我身后。发髻微乱,

衣衫不整,倒是更显楚楚可怜。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裴初来了。

但他并未如林瑶所愿那般上前搀扶,而是径直走到我面前,站定。一夜未见,

裴初的面容憔悴得厉害,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显然是整夜未眠。他盯着我,

声音沙哑:我查过了。你回京时,乘坐的那辆马车并非孟家所有。车身用的是贡木,

内里装饰的规格极高,绝非普通臣子可用。你在青州,无亲无故,那马车的主人,

只可能是……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带着一丝探究和不确定。

你口中那位……所谓的夫婿。可青州上下,能有这般仪仗的人物,屈指可数,

且都早已娶妻。孟溪,你莫非……莫非是自甘堕落,与人不清不楚,做了……他想说什么,

我心知肚明。外室。毕竟纳妾也是要有文书记录在案的,他去查,自然查不到我的名字。

相识十余载,夫妻四年,他竟能如此揣度我。我心头积压的怒火终于被点燃,

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顺手抄起旁边嬷嬷暂时搁在桌上的算盘,想也不想,

用尽全力朝他砸了过去!砰地一声闷响,算盘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裴初的肩膀上。

他猝不及防挨了这一下,痛得闷哼一声,捂住肩膀,额角瞬间渗出了冷汗。林瑶尖叫一声,

也顾不得装柔弱了,从丫鬟怀里挣脱出来,抬头怒视着我,眼神里满是怨毒:大胆!

夫君乃朝廷命官,你竟敢当众行凶!我指着裴初,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他出言不逊,

当众污我名节,这笔账又该如何算?!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裴谨行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

挤开人群,站到裴初身前。他仰着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我,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和尖锐,

朗声质问:难道我爹说错了吗?你若不是为人妾室,凭你如今的身份,还能有什么好去处?

!我看着这个我曾经无比疼爱的儿子,此刻心中却只剩一片冰冷。他学了他父亲的凉薄,

也学了林瑶的刻薄。我缓缓收回指着裴初的手,目光落在裴谨行身上,

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裴谨行,跪下。芍药立刻上前一步,伸手便去按他的肩膀,

要强迫他跪下。她的动作可算不上温柔,裴谨行猝不及防,痛得眉头紧锁。但他梗着脖子,

倔强地抵抗着,怒视着我:我凭什么跪你?!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第一,我是你的生身之母。我为母,你为子,生母面前,你该跪。

第二,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惊疑不定的脸,我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齐王妃。

我为君,你为臣,君臣有别,你该跪。我本不愿轻易动用陆珩的身份来压人。所以回京时,

我只带了少数亲信,也未曾声张自己的王妃身份。裴初死死地盯着我,脸上的血色褪尽,

眼神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一丝惊恐。裴谨行彻底愣住了,他张着嘴,

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发不出来,被芍药按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唯有林瑶,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竟强自镇定下来,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

唇边甚至还挂着一丝温婉得体的笑容,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姐姐莫不是在说笑?

据我所知,当今齐王妃乃是圣上亲封的舞阳县主,出身高贵,才貌双全,

与齐王殿下是天作之合,人尽皆知。姐姐的身份……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

这里没有外人,姐姐若现在改口,只当是一场玩笑,此事绝不会传扬出去。

裴初像是被她的话点醒,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再次开口,

嗓音却依旧沙哑干涩:没错……且不说你是如何攀上王府的门楣。齐王殿下乃是天潢贵胄,

身份何等尊贵,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怎会……怎会看上一个来历不明,

还、还长他三岁的妇人?他话音刚落,站在我身后的芍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声音清脆,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裴大人,事到如今,您还要自欺欺人吗?

我懒得再跟他们掰扯这些,也不想在这种地方,为这种人,一再地证明自己的身份,

平白惹人笑话。我只淡淡地瞥了裴初一眼。大概,他不像你这般眼盲心瞎。

管事嬷嬷已经带着家丁清点好了所有嫁妆,开始指挥着将最后一批箱笼抬上马车。

我理了理衣襟,不再看身后那些难看的脸色和复杂的目光,抬步跨过裴府高高的门槛。

身后传来裴谨行跌跌撞撞追上来的脚步声,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犹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母亲……你当真……当真要走?

我停下脚步,回眸,目光越过他,落在了不远处脸色煞白的林瑶身上。你的母亲,

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吗?裴谨行瞬间哽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不再停留,

转身登上早已备好的马车,车帘落下,隔绝了身后所有的喧嚣和纠缠。这些过往,

我不愿与外人说道。陆珩对我,从来无关乎年龄、身份。我初到青州时,身无长物,

只得变卖了仅剩的一只珍珠耳珰,换了些纸墨,在街边以卖画为生。日子过得紧巴巴,

全靠一支笔糊口。幸而刺史夫人偶然见了我的画,惊为天人,力排众议,请我入府,

教授府中的几位千金、公子。也算暂时有了安身之处。次年,青州举办文人雅集,

刺史家的二公子凭一幅画声名鹊起,得了齐王召见。也是在那一日,齐王点名要见我。

那时我脸上因坠崖留下的疤痕尚未完全消退,怕惊扰贵人,便戴了面纱前去。陆珩端坐上首,

最新章节

相关推荐
  • 错爱错恨
  • 医生宋含烟最新章节更新
  • 医生宋如烟
  • 医生宋含烟最新更新内容
  • 宋医生真香了
  • 许思思宋含烟小说大结局
  • 宋含烟许思思关系揭秘
  • 宋医生咽清茶
  • 小说宋含烟许思思关系
  • 许思思宋含烟后续情节
  • 苏启晨宋含烟小说大结局
  • 宋含烟医生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