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刀锋抵住陆宇的喉咙,苏林的声音淬着冰:“选她还是选我?
”鲜血在衬衫上洇开刺目的红,路宇却笑了。他回握住那持刀的手,
眼神灼亮如疯如魔:“我要你和她,全部。
”1 门后阳光艰难地穿透城市高层建筑间狭窄的缝隙,
吝啬地在老旧居民楼的走廊里投下几道斜长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潮湿的霉味,
混合着不知哪家飘出的油烟气息。703室的门后,一只眼睛紧紧贴在冰冷的猫眼上。
苏林屏住呼吸,心跳在胸腔里擂鼓。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规律,
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神经上。脚步声在对门——704室门口停下。钥匙清脆地碰撞,
锁芯转动发出流畅的“咔哒”声。门开了,又被轻轻带上。苏林猛地向后弹开,
背脊重重撞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捂住嘴,生怕自己惊喘的声音泄露出去。
心脏在肋骨下疯狂地冲撞,过了好几秒,才慢慢平息下来,
只剩下一种空落落的、带着酸涩的悸动。她靠着门板滑坐到冰凉的地砖上,屈起膝盖,
把脸深深埋了进去。又是这样。每天,她都像做贼一样,守在这个小小的猫眼后面,
捕捉着对门那个男人——路宇——出入的每一个瞬间。他的脚步声,他开门关门的声音,
他偶尔在门外讲电话时低沉温和的嗓音……这些微不足道的碎片,
构成了她贫瘠世界里唯一的色彩和声响。整整三年。路宇搬来时,苏林刚大学毕业,
租下这间便宜的老旧公寓。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
露出的手臂线条干净利落。搬家工人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纸箱,东西散落一地,
他没有丝毫不耐,反而蹲下身和工人一起收拾,侧脸专注而温和。
阳光正好落在他微垂的睫毛上,苏林当时就躲在自家门后,透过那条细细的门缝,
看得忘了呼吸。三年了。她知道他是一家科技公司的程序员,作息不算规律,
经常加班到深夜。喜欢穿素色的棉麻衬衫,喝无糖的黑咖啡,周末偶尔会背着画板出去写生。
他安静,整洁,身上有种与这栋破旧公寓格格不入的沉静气质。这些碎片信息,
被她小心翼翼地收集、珍藏,像对待稀世珍宝。可他们之间最近的物理距离,
也只是在狭窄的楼梯间擦肩而过。每一次,苏林都紧张得手心冒汗,低着头,
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壁里,连一句简单的“你好”都像被水泥封在喉咙深处。
路宇的目光有时会短暂地掠过她,带着一种出于礼貌的、温和的疏离,随即移开。“胆小鬼。
”一个冰冷又带着点戏谑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苏林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
眼神惊惶地扫视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幻觉?还是……那声音没再出现,
仿佛只是她过度紧绷神经下的幻听。她用力甩甩头,扶着门板慢慢站起来,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卧室。窗外的阳光被厚厚的云层遮蔽,室内光线昏暗。她拉开书桌抽屉,
拿出那个带锁的日记本——那是她唯一能安全存放心事的堡垒。钥匙转动,锁舌弹开。
她翻到空白页,冰凉的笔尖触到纸面,那些无处安放的心事才找到出口:“十月十日,阴。
他还是没有看到我。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我盯着跳动的红色数字,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松木味道,很好闻。我捏着包带,
指甲都陷进掌心……还是不敢抬头。他先出去了,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苏林,
你到底在怕什么?”笔尖停顿了一下,洇开一小团墨迹。她深吸一口气,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继续写道:“幻听……最近好像出现得频繁了。
莫名出现在镜子里的影子,还有那被注视的感觉……好冷。我该怎么办?……” 写到后面,
字迹又开始变得凌乱、虚弱。她合上日记本,落锁,像完成一个庄重又绝望的仪式,
然后将它塞回抽屉最深处,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恐惧也一同锁进去。房间里的寂静如同实质,
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苏林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落锁的瞬间,她放在桌角的梳妆镜里,
那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倒影,唇角极其缓慢地、无声地向上勾了一下,冰冷的目光,
仿佛穿透了抽屉的木板,牢牢锁定了那本藏起来的日记。2 林林夜幕降临,
城市的霓虹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在昏暗的室内地板上投下几道变幻的光带。
苏林蜷缩在沙发角落,身上盖着一条薄毯,
电视屏幕闪烁着无声的画面——她怕任何多余的声响。茶几上放着一杯早已冷透的白水。
意识像沉入一片粘稠的、温暖的泥沼。昏昏沉沉间,她醒了过来,迈开腿,径直走向卧室。
脚步比苏林平时轻快得多,甚至带着点慵懒的韵律。她拉开书桌抽屉,动作干脆利落,
没有半分苏林惯有的迟疑。那个带锁的日记本被轻易地拿了出来。“啧。
”一声清晰又充满不屑的嗤笑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她熟练地找到钥匙——就藏在抽屉最内侧的一个旧糖盒里,
苏林自以为的隐秘在她眼里如同儿戏。锁开了。她倚着书桌,就着窗外透进的微光,
随意地翻看着。纸张被翻动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那些小心翼翼的观察,
那些卑微的暗恋…… 一行行娟秀又透着怯懦的字迹,尽收眼底。“真可怜。”她低语,
指尖划过苏林写下的关于路宇的片段,“喜欢就上啊,躲在猫眼后面流口水算什么本事?
”声音浸透了冰凉的嘲讽和一种跃跃欲试的亢奋。镜子里映出她的脸,
此刻却挂着一种混合了恶意和玩味的笑容。“好好看着,胆小鬼。”“啪”的一声,
日记本被合上,随意丢回抽屉里。她不再看它一眼,仿佛那只是本毫无价值的垃圾。
转身走向衣柜,动作大开大合,与苏琳的小心翼翼截然不同。
她粗暴地拨开那些素净的棉布裙子、宽松的T恤,
落里挂着的一条黑色吊带裙上——那是苏林大学时社团演出穿过一次后就再也不敢碰的衣服。
她把它拽了出来,对着穿衣镜比划了一下。镜中的女孩,眉眼依旧,
但眼神里怯懦的雾气被一种野性的、充满侵略性的光芒彻底取代。
嘴角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弧度。没有繁琐的护肤步骤,她只是飞快地洗了把脸,对着镜子,
用一支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颜色饱满鲜亮的草莓红唇膏,重重地涂抹在唇上。
颜色饱满欲滴,带着糖果般的甜香。最后,
她抓起玄关鞋柜上苏琳那把备用的、几乎没怎么用过的公寓门钥匙,
塞进一个亮闪闪的小手包里。“咔哒。” 703室的门被轻轻打开,又轻轻合拢。
走廊里声控灯应声而亮,昏黄的灯光下,那个穿着惹眼黑裙的身影,
踩着苏琳绝不会穿的中跟凉鞋,步伐摇曳生姿,径直走向对面的704室。笃、笃、笃。
三下清晰、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
门内传来脚步声。几秒钟后,门开了。路宇站在门口,显然是准备休息了,
身上只穿着舒适的深灰色家居服,头发微乱,脸上带着一丝被打扰的意外和淡淡的疲惫。
走廊的光线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轮廓。他愣了一下,目光落在门外的不速之客脸上。
这张脸他有印象,是住在对门那个总是低着头、存在感极低的安静女孩。但此刻的她,
像是被完全陌生的灵魂附体。黑色的吊带裙衬得她裸露的肩颈线条异常醒目,红唇如火,
眼神灼灼,像暗夜里骤然亮起的星辰,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直白,牢牢地锁定他。
“你是……苏林?”周宇有些迟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微哑。“林林。”她纠正道,
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与平日苏林那细若蚊蚋的声线判若两人。她向前逼近一步,
小巧的手包随意地晃悠着,仰起脸,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他脸上逡巡,
距离近得路宇能清晰地闻到她唇上散发出的、浓郁的草莓甜香。没给路宇任何反应的时间,
甚至没等他说出下一个字,她忽然踮起脚尖,动作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温软的、带着草莓甜腻气息的唇瓣,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准确地印在了路宇微愕的嘴角。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她退后半步,重新站定,红唇弯起一个狡黠又得意的弧度,
像刚刚成功偷到糖果的孩子,眼神亮得惊人。“草莓味的,”她歪了歪头,
舌尖轻轻舔过自己的下唇,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路宇骤然僵住的脸,声音像裹了蜜糖的钩子,
“喜欢吗?”说完,不等路宇从这石破天惊的突袭中回神,她利落地转身,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留下一个窈窕又嚣张的背影。
704的门框边,路宇像被钉在了原地。嘴角残留着那一点微凉又甜腻的奇异触感,
鼻尖还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草莓香气。他下意识地抬手,指腹轻轻擦过被吻过的地方,
眼神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剧烈情绪——震惊,茫然,
还有一丝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具冲击力的野性所点燃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
走廊的声控灯因为长久的寂静,熄灭了。路宇依旧站在门口的黑暗里,指尖停留在嘴角,
仿佛那里烙印着一个滚烫的秘密。3 重逢清晨的阳光带着初秋的凉意,
斜斜地穿过“隅角”咖啡店巨大的落地窗,在深色的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块。
空气里浮动着咖啡豆烘焙后的焦香和新鲜牛角包的黄油甜味,
低低的爵士乐流淌在不算拥挤的空间里。苏林坐在靠窗最角落的位置,
几乎要把自己缩进墙壁里。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拿铁,拉花图案模糊成一团。
她双手紧紧握着温热的杯壁,指尖用力到泛白,头埋得极低,
视线死死锁在桌面上细小的木纹里,不敢有丝毫偏移。心跳得又快又乱,
昨晚……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沙发上昏沉欲睡,然后就是一片彻底的空白。
直到今天早上被刺耳的闹钟惊醒,发现自己穿着睡衣躺在凌乱的床上。然后,
她在客厅地板上看到了那支陌生的、颜色鲜艳的草莓红唇膏,像一摊凝固的血迹,
刺目地提醒着她,她又来了,并且……干了些什么。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抓起包冲出了家门,只想找个有人的地方待着,离那个公寓远一点。
她下意识地选择了这家离公寓两条街、路宇偶尔会来的咖啡店,
却又因为害怕真的遇见他而选择了最隐蔽的角落。“麻烦你,一杯冰美式,打包。
”熟悉的声音,像一颗石子投入苏林死水般的心湖。她身体猛地一颤,
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起来。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脸颊,烧得滚烫。
是他!路宇!他站在离她不远处的柜台前,背对着她。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起一截,
露出一段线条流畅的小臂。侧脸的轮廓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干净。他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指尖偶尔滑动一下。苏林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角落。大脑一片空白,
只有昨晚那个“吻”的模糊臆想和唇膏刺目的红在疯狂闪回。他知道了?
他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很……放荡?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几乎让她窒息。她死死咬住下唇,
屏住呼吸,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就在这时,路宇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随意地扫视了一圈店内。他的视线掠过苏琳所在的角落时,
有那么极其短暂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停顿。苏林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然而,路宇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仿佛只是扫过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随即又落回柜台,接过店员递来的咖啡,转身,推门离开。动作流畅,没有丝毫迟疑。
直到那挺拔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玻璃门外,汇入街道的人流,
苏林紧绷的身体才像断了线的木偶,一下子松懈下来,瘫软在椅子里,
巨大的失落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压过了之前的恐惧。
他……根本没认出她?或者说,根本没在意角落里这个叫“苏林”的女孩?昨晚那个吻,
对他而言,是不是也只是一个可以轻易忽略的、荒谬的插曲?“小姐,
您的咖啡需要加热一下吗?”店员温和的询问声在桌边响起。苏林猛地回过神,
像受惊的小鹿,慌乱地摇头:“不…不用了,谢谢。”她抓起桌上冰冷的咖啡杯,
指尖的凉意直透心底,一口气灌下去大半杯。苦涩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打了个寒噤,
也冲淡了那点可笑的酸涩。她需要清醒。她需要……离这里,离他,远远的。
苏林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咖啡店。街道上阳光正好,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只想让喧嚣的人流暂时麻痹混乱的神经。经过一家便利店时,
她习惯性地走进去,想买点速食填饱空落落的胃。就在她站在冷柜前,
犹豫着是选饭团还是三明治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视线。路宇!
他正站在不远处的杂志架旁,低头翻看着一本财经周刊。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刚买了咖啡?苏林的心跳瞬间又乱了节奏,下意识地就想躲开,
身体已经自动做出了后撤的动作。然而,就在她想要转身的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攫住了她。
像是一股冰冷的气流强行灌入四肢百骸,身体的控制权在刹那间被剥夺!
一种熟悉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掌控感瞬间充盈了全身。林林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目光像精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杂志架旁那个挺拔的身影。“啧,缘分呐。”她迈开步子,
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地板,发出清脆的“哒、哒”声,目标明确地朝着路宇走去,
步伐摇曳生姿。路宇似乎被脚步声惊动,抬起头。当看清走来的人时,
他眼中掠过一丝明显的惊讶,随即是深沉的审视。林林在他面前站定,距离不远不近,
恰好营造出一种微妙的张力。她微微歪头,红唇扬起,
露出一个明媚又带着点挑衅的笑容:“好巧,路宇。又见面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
直呼其名,熟稔得仿佛多年的朋友。路宇合上手中的杂志,放回架子上,动作不疾不徐。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深邃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探究、困惑,
还有一丝被强行勾起的、无法否认的兴趣。他没有立刻回应她的招呼,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几秒钟。“林林?”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确认的意味。
“是我。”林林笑得更加灿烂,毫不避讳地迎上他审视的目光,“怎么,只过了一个晚上,
就不认识了?还是……”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神暧昧地扫过他线条利落的下颌,
“草莓味的……印象不够深刻?”如此直白露骨的挑逗,让陆宇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但眼神却更深了几分。他没有接这个暧昧的茬,转而问道:“苏林呢?
”林林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她耸耸肩,
动作带着一种无所谓的洒脱:“她?大概在某个角落当她的透明人吧。”语气轻描淡写,
仿佛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怎么,你比较想见到她?”她向前逼近一小步,
仰着脸,红唇离他的下巴更近了,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
“还是说……我让你更感兴趣?”路宇没有后退,只是垂眸看着她,
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这具美丽的皮囊,看清里面复杂的灵魂。便利店里明亮的灯光下,
他能清晰地看到女孩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那妩媚笑容下潜藏的冰冷和疏离,
与昨晚那个突袭吻她的女孩微妙地重叠、又似乎分裂着。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们,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穿了林林脸上那副游刃有余的面具。
她眼中那点妩媚的笑意瞬间冻结,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空气仿佛凝固了。
便利店里人来人往的嘈杂背景音,瞬间被拉远,变得模糊不清。
4 敌意路宇那句石破天惊的问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她能清晰地感觉到,
被压制在意识底层的苏林,因为这直指核心的问题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恐惧的涟漪甚至穿透了屏障,让她自己的指尖也几不可察地微微蜷缩了一下。“同一个人?
”林林脸上的笑容如同碎裂的冰面,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被冒犯的恼怒和更深层次戒备的冰冷。她挺直了脊背,下巴微抬,
眼神锐利地迎向路宇审视的目光,带着一种倨傲的反击,“路先生,想象力很丰富嘛。
我们是姐妹,不行吗?”路宇没有立刻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太深,太沉静,
像无波的古井,反而让林林精心构筑的防线产生了一丝动摇。他洞悉了什么?凭什么这样问?
“姐妹?”路宇的视线缓缓扫过林林身上那条风格迥异的黑色吊带裙,
最后落回她精心描画过的眉眼和那抹刺目的草莓红唇上,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千钧之力,
“那么,为什么你穿着她的衣服,用着她的钥匙,住在她的公寓对面,
却对她……如此不屑一顾?”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锁住林林瞬间僵硬的表情,“甚至,
带着一种……敌意?”“敌意?”林林像是被这个词烫到,声音陡然拔高,
引得不远处一个正在挑选酸奶的顾客侧目。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
红唇重新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路先生,少看点心理分析小说。
我只是看不惯她那副唯唯诺诺、可怜兮兮的样子罢了!她不敢做的,我来做;她不敢要的,
我来拿!包括……”她再次逼近一步,这一次,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
她仰着脸,眼神像淬了火的钩子,直直刺入路宇的眼底,声音压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