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大人请远离我

总裁大人请远离我

作者: 南方芝麻糊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总裁大人请远离我主角分别是晏承羲桑作者“南方芝麻糊”创作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如下:1、午城市像一块被浸透的海沉甸甸地坠在无边的黑暗百年罕见的暴雨倾盆而雨线粗粝如疯狂抽打着冰冷的水泥森霓虹在厚重的水幕中扭曲、晕化作一片片模糊而诡异的色街道早已沦为汹涌的河浑浊的积水裹挟着落叶和垃打着旋漫过路贪婪地吞噬着低洼处的一一辆线条冷硬、通体漆黑的迈巴如同困兽般在雨幕中艰难穿车气压比车外的风暴更为压后晏承羲靠着头紧闭双...

2025-07-04 02:54:26

1、午夜,城市像一块被浸透的海绵,沉甸甸地坠在无边的黑暗里。

百年罕见的暴雨倾盆而下,雨线粗粝如鞭,疯狂抽打着冰冷的水泥森林。

霓虹在厚重的水幕中扭曲、晕染,化作一片片模糊而诡异的色块。街道早已沦为汹涌的河道,

浑浊的积水裹挟着落叶和垃圾,打着旋涡,漫过路沿,贪婪地吞噬着低洼处的一切。

一辆线条冷硬、通体漆黑的迈巴赫,如同困兽般在雨幕中艰难穿行。车内,

气压比车外的风暴更为压抑。后座,晏承羲靠着头枕,紧闭双眼。

他轮廓分明的脸在仪表盘幽微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薄唇紧抿,两道剑眉深深蹙起,

仿佛在承受某种无形的重压。额角渗出的冷汗,迅速被车内恒温系统干燥的空气抹去,

只留下紧绷的痕迹。连续七十二小时横跨三个时区的极限谈判,

与对手在会议室里寸土不让的厮杀,

那份压在心头、关乎家族未来十年布局的最终并购协议……每一根神经都像拉到极限的弓弦,

嗡嗡作响。更糟糕的是,那该死的、潜伏在血脉深处的家族遗传性低血糖,

正随着体力的透支和精神的极度疲惫,悄然露出獠牙。视野边缘开始泛起不祥的黑雾,

指尖传来熟悉的麻痹感。司机老陈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发白,

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紧张。后视镜里映出老板毫无血色的脸,让他心惊肉跳。

“晏总,雨太大了!前面路况看不清,

要不先靠边……” 他的声音被一个惊天动地的炸雷猛地劈断!“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就在头顶炸开!惨白的电光瞬间撕裂浓黑的雨幕,

将整条街道照得亮如白昼!老陈被这近在咫尺的惊雷骇得魂飞魄散,

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抖!失控的车轮碾过一片深不可测的积水,

巨大的水花如同幕墙般溅起!迈巴赫瞬间失去了方向,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在湿滑的路面上剧烈地打滑、漂移!“砰!!!”一声沉闷而刺耳的巨响,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玻璃碎裂声,狠狠刺破了暴雨的喧嚣!失控的车头,

结结实实地撞上了路边一家店铺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钢化玻璃应声而碎,

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随即哗啦啦垮塌下来,

晶莹锋利的碎片如同冰雹般砸落在引擎盖和湿漉漉的地面上,又被汹涌的雨水迅速冲走。

巨大的冲击力让车身剧烈一震,后座的晏承羲身体猛地前冲,安全带深深勒入肩颈,

本就濒临崩溃的意识,在这剧烈的震荡和低血糖的双重夹击下,如同被重锤击中,

彻底陷入无边黑暗。他头一歪,无声无息地瘫软在昂贵的真皮座椅里,

脸色白得像一张上好的宣纸。“晏总!晏总!” 老陈魂飞魄散,

顾不得自己也被撞得头晕眼花,挣扎着解开安全带,扑到后座,拼命摇晃着晏承羲的肩膀,

声音带着哭腔。回应他的只有窗外更加狂暴的雨声和死一般的沉寂。

老陈颤抖着手去摸晏承羲的颈动脉,微弱的搏动几乎难以察觉,冰冷的触感让他如坠冰窟。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屏幕被雨水打湿,一片模糊,信号格微弱地跳动了几下,彻底消失。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店铺深处,

被巨大撞击声和玻璃碎裂声从浅眠中惊醒的桑晚,猛地从休息室的小床上坐起。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她迅速套上外衣,赤着脚,抓起放在床边的一根防身用的长柄花铲,

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店门口挪去。

浓郁的、混杂着泥土、雨水和植物汁液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借着窗外闪电划过的惨白光芒,

桑晚看到了那辆撞碎了自家玻璃门、半个车身斜插进来的黑色豪车,

以及驾驶座上那个惊慌失措、面如死灰的老人,

还有后座上那个毫无声息、如同玉山倾颓般的男人身影。危险的气息?没有。

只有一种浓得化不开的、生命正在急速流逝的冰冷绝望。桑晚丢开花铲,

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瓢泼大雨中。冰冷的雨水瞬间将她浇透,单薄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

她冲到车边,用力拉开沉重的后车门。

香氛的味道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得令人心悸的气息低血糖昏迷的征兆钻入鼻腔。

她探身进去,指尖触碰到晏承羲冰冷湿透的西装袖口,那寒意让她指尖一颤。

她迅速探向他的鼻息,微弱得如同游丝。颈侧的脉搏,迟缓而无力。“帮我!” 桑晚回头,

朝着车内手足无措的老陈喊道,声音在雨声中异常清晰,“把他抬出来!快!

”老陈如梦初醒,两人合力,几乎是连拖带拽,

将昏迷不醒、浑身湿透冰冷的晏承羲从车里弄了出来。桑晚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

架起晏承羲一条沉重的胳膊,老陈架起另一边,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及踝深的冰冷积水里,

踉跄着将人拖进了她那被撞碎了大门的、温暖而充满浓郁生命气息的花店。

花店内部像一个被暴雨隔绝的、生机勃勃的微型丛林。高大的绿植伸展着宽大的叶片,

层层叠叠的花架上,各色鲜花在暖黄的应急灯光下静静绽放,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根茎、花朵和湿润苔藓混合的、令人心安的自然芬芳。

桑晚指挥着老陈将晏承羲小心地安置在花店中央一块清理出来的空地上,

那里铺着厚厚的地毯。昏迷的男人躺在那里,昂贵的定制西装被雨水和泥泞浸透,

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挺拔却此刻无比脆弱的轮廓,脸色惨白如纸,

与周围蓬勃的生命力形成刺眼的对比。“去打点温水来!要温的!

” 桑晚语速飞快地对老陈吩咐,自己则迅速转身,从角落一个古朴的药柜里翻找起来。

她的动作麻利而精准,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她拿起一把锋利的园艺剪,

毫不犹豫地剪开了晏承羲身上那件价值不菲、此刻却湿冷沉重的西装外套和里面的丝质衬衫,

露出精壮却同样冰冷的上身。接着,她从药柜里取出一个深棕色的玻璃滴瓶,

里面是淡金色的液体——这是她用新鲜采摘的迷迭香蒸馏萃取的纯露,

具有刺激循环、提升体温的作用。她将纯露倒在温热的湿毛巾上,

快速而有力地擦拭晏承羲冰冷的四肢、胸口和背部,

试图用植物温和而强大的力量驱散他体内淤积的寒气。同时,

她点燃了工作台上一盏小小的香薰蜡烛,跳动的火苗映亮她专注的侧脸。

蜡烛里添加了干燥的洋甘菊花瓣,点燃后散发出温暖、甜美的苹果香气,

这是她为失眠客人准备的,此刻用来安抚晏承羲濒临崩溃的神经。然而,

晏承羲的牙关依旧紧咬,身体无意识地轻微痉挛。“不行,他需要能量。” 桑晚眉头紧锁,

快速判断。

从一个密封的陶罐里挖出一勺粘稠如琥珀的参蜜——这是她用老山参和野山蜂蜜精心熬制的,

最是补气固元。她用小银勺撬开晏承羲紧咬的牙关,小心翼翼地将参蜜喂了进去。

那甜中带着微苦的粘稠液体缓缓滑入喉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桑晚跪坐在晏承羲身边,

不停地更换温热的迷迭香纯露毛巾,按摩他冰冷的四肢。

洋甘菊蜡烛温暖而安神的香气弥漫在小小的空间里,与浓郁的花香交织。老陈端着一盆温水,

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看着少女专注而沉静的侧影,仿佛看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桑晚敏锐地感觉到手下的身体似乎不再那么冰冷彻骨,紧咬的牙关也微微松弛了一些。

她再次探向他的颈侧,那微弱的脉搏,似乎……有力了一点点。

桑晚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塌下。她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湿透,

冷得微微发抖。她扯过旁边一张洗得发白、用各色碎布拼成的薄毯,轻轻盖在晏承羲身上。

那粗粝而温暖的质感,与男人身上残留的顶级羊绒的细腻触感格格不入。

窗外的暴雨依旧肆虐,但花房内,危机似乎暂时退去,

只剩下植物细微的呼吸声、烛火的噼啪声,和一个昏迷男人逐渐平稳下来的微弱气息。

天色在暴雨的冲刷中艰难地透出一丝灰白。花房内,浓郁的花香混合着泥土和草药的气息,

形成一种独特的、令人心神安宁的芬芳。

晏承羲是在一种奇异的温暖和无处不在的植物清香中,缓缓恢复意识的。

沉重的眼皮仿佛粘在一起,每一次掀动都耗费巨大的力气。视野先是模糊的光晕,

然后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头顶垂落下来的、缀满淡紫色小花的常春藤枝条,

翠绿的叶片在透过破损玻璃门射入的微光中,脉络清晰。身下是柔软的触感,

身上盖着一张……色彩斑斓、触感略粗的拼布薄毯。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脑海:暴雨、失控、撞击、玻璃碎裂的刺耳声,

还有那迅速吞噬意识的冰冷与黑暗……他猛地想坐起身,

一阵强烈的眩晕和虚弱感却让他重重跌了回去,发出低哑的闷哼。“醒了?”一个清凌凌的,

带着一丝刚睡醒的微哑,却又异常平静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晏承羲循声望去。晨光熹微中,

一个少女正背对着他,站在一张堆满花草的工作台前。她穿着简单的米白色棉麻长裙,

乌黑的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纤细的颈边。

她正低头专注地修剪着一把新鲜的尤加利叶,动作娴熟流畅。

光影勾勒出她清瘦却挺直的背影,仿佛一株安静生长在角落的植物。少女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干净得不染尘埃的脸,肌肤是健康的白皙,眉眼清秀,瞳仁是澄澈的琥珀色,

此刻正平静无波地看向他。她手里端着一个粗陶茶杯,袅袅热气升腾,

散发出一种清苦的草木气息。“把这个喝了。” 她走到他面前,将茶杯递过来。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晏承羲撑着身体坐起,薄毯滑落,

露出他只穿着被剪破的衬衫和西裤的狼狈上身。他沉默地接过那粗陶茶杯,

指尖触碰到杯壁的温热。低头看去,深褐色的茶汤,气味清苦凛冽。他认出这是苦丁茶。

他抬起眼,锐利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少女,带着久居上位者惯有的压迫感:“你是谁?

这是哪里?”少女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她放下手里的花剪,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小脸板得严肃,一字一句清晰地回答:“我叫桑晚。桑树的桑,夜晚的晚。这里是我的花店,

‘栖野花艺’。”她顿了顿,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瞳,

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你昨晚撞碎了我的玻璃门,昏迷在我的店门口。

是我把你拖进来,剪了你的衣服,用迷迭香纯露给你擦身,点燃洋甘菊蜡烛让你安神,

还撬开你的牙关喂了你独门的参蜜糖浆。”她的叙述简洁直接,没有任何修饰,

却让晏承羲清晰地回想起昏迷时感受到的那一丝温暖和苦甜交织的滋味。

他握紧了手中的粗陶杯,温热的触感透过掌心传递。桑晚看着他,继续用她那清凌凌的嗓音,

抛出了一个让晏承羲瞬间愕然的宣告:“按我家祖训,救命之恩,是要签仆人契约的。

”她说着,从旁边一个古朴的雕花木盒里,取出一张折叠整齐、微微泛黄的宣纸。

她将它展开,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宣纸边缘有些磨损,

上面是用娟秀却笔锋有力的毛笔小楷,工工整整地写满了条款。

晏承羲的目光落在那些竖排的繁体字上:“…凡承桑氏活命之恩者,

当以仆役之身侍奉主家…期限视恩情轻重而定…需谨守主家训令,

勤勉尽责…不得违逆…”荒谬!这是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堂堂晏氏集团总裁,

掌握着千亿商业帝国命脉,竟然被一个花店少女宣告要签什么“仆人契约”?

简直是天方夜谭!然而,当他带着愠怒和荒谬感,对上桑晚那双眼睛时,

所有到嘴边的斥责和冷笑,却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戏谑,

没有贪婪,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意味。只有一种近乎澄澈的、不容置疑的认真。

仿佛她陈述的不是一个荒诞的要求,而是世间最天经地义的法则。那眼神纯粹得像山涧清泉,

却又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将他所有上位者的气势和质疑都钉在了原地。

就在这短暂而诡异的僵持中,窗外街道上,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阵低沉而急促的引擎轰鸣声,

夹杂着轮胎高速碾过积水路面的哗啦声。几辆线条冷硬、车窗贴着深色防爆膜的黑色越野车,

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压迫感,沿着被暴雨肆虐过的街道呼啸而过,

锐利的车灯在花店破碎的玻璃门上一闪而过,带着探寻的意味。

晏承羲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他认得那些车。晏家的搜寻车队。

桑晚似乎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但她只是微微侧耳,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她的目光依旧沉静地落在晏承羲脸上,等待着他的反应。

引擎声渐渐远去。花店内,只剩下植物细微的呼吸声和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晏承羲的视线,

从那几辆消失的车尾灯方向,缓缓移回到桑晚手中的那张泛黄契约上。那娟秀的字迹,

像一道道无形的藤蔓。

他再看向桑晚递过来的东西——一条沾着新鲜泥土、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深蓝色粗布围裙。

“先去把撞碎的门玻璃扫干净,” 桑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平静无波,

仿佛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她将围裙塞进他手里,

粗粝的布料摩擦过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她微微歪了下头,

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他此刻略显狼狈却依旧英俊迫人的脸,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天真的试探,清晰地吐出那个称谓:“晏…仆人?”晏承羲低头,

看着掌心那条沾着泥土、散发着植物根茎和阳光气息的粗布围裙。

指尖传来粗粝的、真实的触感。脑海中闪过搜寻车队冰冷的车灯,

闪过昏迷时那抹驱散寒冷的温暖,闪过少女那双不容置疑的澄澈眼眸。片刻的死寂。然后,

在桑晚平静的注视下,在满室花草无声的环绕中,在窗外雨声渐歇的晨曦微光里,

晏承羲——这个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令无数对手闻风丧胆的男人,修长的手指动了动。

他沉默地展开了那条粗布围裙,动作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生涩与妥协。

深蓝色的粗布绕过脖颈,带子绕到身后。他摸索着,尝试着,最终,在桑晚清凌凌的目光中,

在满地狼藉的玻璃碎片旁,系上了一个……不算标准、甚至有些歪扭的结。

2、晨光透过“栖野花艺”破碎后临时用厚木板封住的玻璃门缝隙,

在地板上投下几道狭长的光带。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清新,

混合着尤加利叶清冽的冷香和玫瑰甜润的芬芳。晏承羲站在花店中央,

身上依旧是那件被剪得七零八落、只能勉强蔽体的衬衫和西裤,

昂贵的面料此刻沾着泥点和水渍,皱巴巴地裹着他挺拔的身躯。

那条深蓝色的粗布围裙系在他腰间,歪歪扭扭的结垂在身后,

与他周身挥之不去的矜贵气场形成一种荒诞又奇异的和谐。桑晚坐在工作台前的高脚凳上,

赤着脚,脚踝纤细。她面前摊开着一张明显是新写的纸,墨迹未干,

用的是普通的A4打印纸,但上面的字迹依旧是那种娟秀中带着力道的笔锋。

她指尖沾了点墨,正专注地补充着条款。“喏,”她头也不抬,

将写满字的纸张推到晏承羲面前,“契约细则。”晏承羲垂眸看去。白纸黑字,条理清晰,

志:仆人守则晏承羲适用版1. 每日清晨仪式: 于店主桑晚起床后约6:30,

为其系上工作围裙带子。要求:必须打出标准、对称、松紧适度的蝴蝶结。

注:禁止打死结或松散拖地。

含迷迭香、百里香、鼠尾草、罗勒等的名称、基本特性及主要用途食用、药用、香薰。

水分记录官:每日记录指定区域编号A1-C7花架所有植物的土壤湿度及浇水情况,

填写《植物饮水日志》。需用指腹探入土壤表层以下约2厘米处感知湿度,禁止仅凭目测。

从原则: 店主桑晚发出的任何合理指令如搬动花盆、清理残叶、接待非VIP顾客等,

需无条件、及时执行。合理与否,最终解释权归店主所有。

珠岩:蛭石=5:3:2;学会使用简易工具测试土壤PH值目标值6.0-7.0。

羲的目光在“标准蝴蝶结”、“指腹探入土壤2厘米”、“土壤PH值测试”等字眼上停顿。

他那颗习惯于处理跨国并购协议、分析纳斯达克指数波动、运筹帷幄于亿级资本棋局的大脑,

第一次遭遇了如此具体、如此……接地气的“滑铁卢”。

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荒谬感掠过眼底,随即被更深沉的探究取代。他抬起眼,

看向桑晚。桑晚正拿起一把小巧的银色枝剪,手法娴熟地修剪着一支玫瑰多余的侧芽,

动作精准流畅。阳光透过木板的缝隙,在她低垂的睫毛上跳跃。

她似乎完全没在意他是否接受这份“细则”,

仿佛这份守则的存在如同花店里的空气一样自然。“第一条,”桑晚放下枝剪,

终于抬眼看他,指了指自己身上那条浅米色的围裙带子,“现在。示范给你看,我只做一次。

”她利落地解开自己腰后的蝴蝶结,带子垂落。然后,她拿起带子两端,在腰后交叉,

绕到身前,手指翻飞,动作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几秒钟后,

一个饱满、对称、完美得如同标本的蝴蝶结出现在她腰侧。“看清楚了吗?”她问,

琥珀色的眸子清澈见底。晏承羲沉默地点点头。他依样拿起自己腰间垂落的深蓝色带子。

骨节分明、签惯了上亿合同的手指,此刻却显得有些笨拙。他回忆着桑晚的动作,

尝试交叉、环绕、打结……然而,

出来的成果却是一个歪歪扭扭、一边翅膀大一边翅膀小、松垮得随时会散开的“蝴蝶”。

桑晚盯着那个失败的蝴蝶结看了三秒,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转身走向一排挂着干燥花束的花架,开始整理。那无声的否定,

比任何嘲讽都更让晏承羲感到一种陌生的……挫败感。他抿紧唇,默默解开了那个丑丑的结,

重新开始尝试。几天后的一个清晨,花店里弥漫着不同寻常的寂静。

少了桑晚清凌凌的指令声和植物被摆弄的窸窣声。

晏承羲系好那个经过几天苦练、终于勉强算得上“标准”的蝴蝶结虽然依旧不够饱满,

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他循着细微的声响走到花店后面的小小休息室门口。门虚掩着。

桑晚蜷缩在狭窄的单人床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张烧得通红的小脸。

平日清亮的眼睛此刻半阖着,蒙着一层水汽,呼吸有些粗重,鼻尖也是红的。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水和几粒普通的感冒药。

“咳咳……”压抑的咳嗽声从被子里传来。晏承羲站在门口,眉头微蹙。

他记得契约细则里没有照顾病中主人的条款。

但看着那团蜷缩在薄被里、显得格外单薄的身影,他沉默地转身,

走向花店角落那个小小的开放式料理区。“桑晚,”他站在休息室门口,

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你上次说,古法熬姜汤,需要哪些东西?

”桑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烧得有些迷糊的脑子反应了几秒,

才哑着嗓子报出:“老姜……去皮,

黑糖最好……水……大火烧开转小火……熬到汤色深红浓稠……” 说完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晏承羲记下,转身离开。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小小的料理区仿佛成了晏承羲的另一个战场。

他挽起价值不菲的衬衫袖口尽管衬衫本身已经破旧,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拿出处理上亿并购案合同般的严谨态度对待这锅姜汤。老姜被仔细清洗,

用桑晚花架旁找到的一个小木槌平时用来敲松营养土块的用力拍裂,

每一道裂口都力求均匀。红枣被一枚银质小夹子大概是用来夹标签的精准地夹出枣核。

红糖块被放在一个小瓷碗里,用擀面杖的另一端小心捣碎成均匀的颗粒。

他严格按照桑晚口述的步骤,将材料放入一个桑晚常用的粗陶小汤罐里,注入清水,

置于炉上。他调整着炉火,目光专注地盯着陶罐边缘开始聚集的细小气泡,计算着时间。

当水彻底沸腾,他拿起隔热垫,准备将火调小。就在他伸手去转动旋钮的瞬间——“滋啦!

”一小滴滚烫的、带着浓郁姜辣气息的汤汁,

因剧烈的沸腾从陶罐盖子的气孔中猛地溅射出来!不偏不倚,

正落在他裸露的、紧握着隔热垫手柄的右手腕骨上!“嘶——” 剧痛瞬间袭来!

晏承羲猛地抽回手,指尖甚至因疼痛而微微痉挛了一下。他低头看去,

腕骨内侧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浮现出一片刺目的红痕,边缘甚至微微肿起,火辣辣地灼痛着,

像被烙铁烫了一下。他眉头紧锁,盯着那片红痕看了几秒,眼神晦暗不明。最终,

他只是用冷水快速冲洗了一下伤处,便继续面无表情地调小了火,

专注地盯着那锅翻滚着热气和辛香的姜汤,仿佛那灼痛并不存在。

当深红浓稠、散发着辛辣甜香的姜汤终于熬好,晏承羲用隔热垫小心地端着滚烫的陶罐,

走到休息室门口。“姜汤。”他言简意赅。桑晚挣扎着坐起身,接过他递来的粗陶碗。

碗壁温热,深红色的汤汁散发着浓郁的热气。她吹了吹,小口啜饮。

辛辣滚烫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红糖的甘甜和红枣的温润,瞬间驱散了一些寒意,

熨帖着难受的肺腑。“嗯,火候…刚好。”她哑声评价,抬眼的瞬间,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端着陶罐的手。那挽起的袖口下,腕骨处那片新鲜、刺目的红痕,

在冷白的肤色衬托下,异常清晰。桑晚喝汤的动作顿住了。她捧着碗,

目光在那片烫伤的红痕上停留了几秒,琥珀色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她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将碗里的姜汤喝完。放下碗,她掀开被子,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花架旁。

那里养着一盆叶片肥厚饱满的芦荟。她挑了一片最厚实、汁液最丰盈的叶片,

用园艺小刀干净利落地切下顶端一小截。淡绿色、半透明的粘稠汁液立刻从切口处渗出,

散发着一种清凉微苦的气息。她拿着那截新鲜的芦荟,

走到料理区正在清洗陶罐的晏承羲身边。“手。”她言简意赅,声音还有些沙哑。

晏承羲动作一顿,关了水龙头,转过身。他还没反应过来,桑晚已经伸手,

轻轻抓住了他受伤的那只手腕。她的手指带着病中的微热和一点薄茧,触感有些粗糙。

桑晚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她用切开的芦荟断面,

将那冰凉粘稠、带着植物特有清香的汁液,

均匀地、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腕骨那片灼热的红痕上。一遍,又一遍。

清凉的感觉瞬间覆盖了火辣的刺痛,带来一种奇异的舒缓。晏承羲垂眸,

凝视着她低垂的发顶和专注涂抹的侧脸。少女的指尖带着芦荟的凉滑,

轻轻拂过他敏感的腕间皮肤。那原本清晰的灼痛感,在这清凉的覆盖和指腹轻柔的触碰下,

竟奇异般地转化成一种细微的、难以言喻的酥麻感,顺着被触碰的皮肤,悄然蔓延开来,

像投入心湖的微小石子,漾开一圈圈涟漪。他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桑晚涂好汁液,

将剩下的芦荟段塞进他手里,声音依旧平淡:“自己拿着敷会儿。” 说完,

便转身走回休息室,重新裹进了被子里,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温柔照料从未发生。

晏承羲站在原地,左手拿着那截清凉的芦荟,轻轻贴敷在右手腕的红痕上。冰凉的触感下,

那被触碰过的皮肤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妙的温热。他抬起手,

目光落在腕间那片被绿色汁液覆盖的红痕上,又缓缓移向休息室那扇紧闭的门。花店里,

只剩下植物们安静的呼吸,和他自己胸腔里,那一声比一声更清晰的心跳。

晏承羲的失眠症由来已久,像附骨之疽。商场的硝烟、家族的压力、庞大的责任,

如同无数无形的丝线,在夜深人静时紧紧缠绕着他的神经,勒得他喘不过气。

即使在这充斥着安神花香的花店里,前几夜,他也只是闭目养神,大脑依旧高速运转,

计算着各种可能性和应对方案。然而,这个夜晚似乎有些不同。

也许是连日来“仆人”生活的体力消耗搬动沉重的花盆、清理花架、学习修剪,

也许是花房内恒定流动的、富含负氧离子和植物芬多精的空气,

又或许是……别的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在处理完最后一笔通过加密邮件紧急批复的文件后,

他靠在花店深处一个安静的角落——那里摆放着一盆正在盛放的昙花。

硕大洁白的花朵在夜色中悄然绽放,花瓣层层叠叠,舒展如仙女的裙裾,

散发出一种清冷幽远、沁人心脾的异香。那香气仿佛有魔力,丝丝缕缕钻入鼻息,

缠绕着紧绷的神经。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眼皮变得异常沉重。他本想只是闭目休息片刻,

然而,连日积累的疲惫和这花香的抚慰,竟让他毫无防备地沉入了久违的、深沉的睡眠。

桑晚半夜醒来喝水,发现休息室外有微弱的光。她端着水杯走过去,

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高大的男人背靠着冰凉的花架,席地而坐,头微微歪向一侧,

靠在盛放的昙花枝叶旁。他手中还松松地捏着几页打印的并购案补充协议,

纸张的一角垂落在地毯上。冷白的月光透过木板的缝隙洒落,

为他深邃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几片星白的昙花瓣,被夜风吹拂,

轻柔地落在他宽阔的肩头和乌黑的发间。他睡着了。眉头不再像醒时那样习惯性地微锁,

紧抿的唇线也放松下来。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安静的阴影。卸下了所有防备和锐利的他,

看起来甚至有些……脆弱?一种深沉的、几乎刻入骨髓的疲惫,

在他沉睡的眉宇间无声地流淌。桑晚端着水杯,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地走近。

她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月光下,她凝视着他沉睡的脸。

空气里只有昙花清冷的香气和他平稳悠长的呼吸声。她看了很久,琥珀色的眼眸里映着月光,

也映着他沉睡的侧影。最终,她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弯下腰,伸出两根手指,

轻轻捏住他手中那几页文件的边缘,一点一点,极其轻柔地将它们从他松开的指间抽了出来。

纸张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但他睡得很沉,毫无察觉。

桑晚直起身,将文件轻轻放在一旁的花架上。她拿起自己床上那张薄薄的拼布毯子,展开,

动作轻缓得如同对待易碎的蝶翼,将它盖在了晏承羲的身上。毯子只盖到他的胸口,

边缘正好触碰到他下颌的线条。就在毯子落下的瞬间,

桑晚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他微微锁起的眉心。即使在沉睡中,

那里似乎也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她的指尖下意识地抬起,悬停在他紧蹙的眉心上方,

仅有一寸之遥。月光照亮她指尖细小的纹路,也照亮他眉间那道浅浅的褶皱。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花影摇曳,暗香浮动。指尖悬停着,

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想要抚平的冲动。夜风拂过,一片昙花瓣打着旋儿,

轻轻落在她悬停的指尖旁。最终,那根纤细的手指,终究没有落下。

它缓缓地、无声地收了回去。桑晚深深地看了沉睡中的人一眼,

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她端起水杯,悄无声息地转身,

赤脚走回了休息室,轻轻关上了门。月光依旧温柔地流淌,

覆盖着沉睡的男人和他肩头星白的昙花。那悬停的一寸距离,如同一个未解的谜题,

消散在清冷的夜风中。桑晚的生日在深秋一个阳光晴好的午后。花店门口挂上了“店主有事,

暂停营业”的小木牌。晏承羲从几天前就开始显得格外沉默,似乎在秘密筹备着什么。

桑晚对此心知肚明,却假装不知,

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偶尔对着手机上的烘焙教程眉头紧锁,

或者对着花店里有限的、与烘焙毫不相干的工具比如捣花瓣的石臼?陷入沉思。

她甚至“不小心”撞见他偷偷摸摸地藏起一小袋超市买的高筋面粉。生日当天上午,

桑晚被晏承羲以“需要彻底打扫花店深处”为由,半哄半推地“请”出了店门,

让她去街角新开的咖啡馆坐坐。两个小时后,桑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慢悠悠地往回走。

离花店还有几十米远,她就闻到了空气中一丝……不同寻常的焦糊味?

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她加快脚步,刚走到门口——“呜——呜——呜——!

”刺耳尖锐的火警警报声骤然划破了午后宁静的空气!声音的来源正是“栖野花艺”!

桑晚心头猛地一跳,一把推开店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呆在原地。

浓烟正源源不断地从角落那个小小的料理区冒出来,弥漫在花店里,

警报器在屋顶疯狂闪烁鸣叫。而浓烟的源头——那个小小的烤箱,门敞开着,

里面赫然是一个黑乎乎、冒着青烟、形状勉强能看出是个圆形派状物体的焦炭!

晏承羲就站在烤箱旁,高大的身影在烟雾中显得有些模糊。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隔热手套,

脸上蹭了好几道黑灰,昂贵的衬衫袖子随意挽着,也沾满了面粉和可疑的黑色污渍。

他那张平日里总是冷静自持、足以令谈判对手胆寒的英俊脸庞,

此刻写满了罕见的、纯粹的狼狈和……一丝极力掩饰却依旧泄露的挫败与尴尬。他手里,

还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白色的瓷盘,盘子里正是那块黑得发亮的“蓝莓派”残骸。最刺眼的,

是铺在料理区地面上的那块桑晚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她很喜欢的手工编织地毯。此刻,

上赫然印着一大块丑陋的、边缘焦黑的圆形灼痕——显然是被滚烫的烤盘直接放上去烫坏的。

刺耳的消防车鸣笛声由远及近,已经隐约可闻。桑晚的目光,从冒着烟的烤箱,

移到那块面目全非的地毯,最后定格在晏承羲脸上。他站在那里,手里捧着那盘“杰作”,

脸上沾着灰,眼神里有狼狈,有懊恼,但更深处,却藏着一种小心翼翼、近乎笨拙的期待,

像做错了事却渴望得到一点认可的孩子,星光在他深邃的眼底微弱地闪烁。

桑晚沉默地走过去,无视了还在尖叫的警报和越来越近的消防车声音。她走到晏承羲面前,

伸出手,没有看他的眼睛,只是径直从他手中的盘子里,拿起旁边放着的一把小银勺。

她动作干脆利落,舀起一勺派胚上看起来“焦”得最均匀、颜色最深邃的部分。

在晏承羲错愕的目光中,她将那勺黑乎乎的“焦炭”,毫不犹豫地送进了嘴里。

浓烈的焦苦味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古怪口感。

桑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腮帮子微微鼓动,似乎在艰难地咀嚼和吞咽。

晏承羲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眼底那点微弱的星光也黯淡下去,

做好了迎接任何责备或嘲笑的准备。几秒钟后,桑晚终于咽了下去。她抬起眼,

琥珀色的眸子看向晏承羲,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嫌弃的表情,

只有一种平静的、近乎陈述事实的认真。她舔了舔沾上一点黑色粉末的唇角,

声音清晰地说道:“…糖放多了。”不是“太难吃了”,不是“焦了”,

甚至不是“你搞砸了”。只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糖放多了”。这轻飘飘的四个字,

却像带着奇异的魔力。晏承羲眼底那片刚刚黯淡下去的、属于期待和忐忑的星光,

倏然间被重新点燃!那光芒甚至比之前更加明亮,

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的释然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

狼狈和挫败感瞬间被一种奇异的暖流冲散。他看着桑晚平静的脸,

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其细微、却无比真实的弧度。门外,

消防车的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尖锐刺耳。花店里,浓烟未散,警报还在鸣叫,

地毯上留着丑陋的焦痕,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蓝莓?混合的古怪味道。

但在这片狼藉之中,捧着焦黑派胚的男人和刚刚咽下“杰作”的少女,目光交汇,

仿佛隔绝了所有喧嚣。3、“栖野花艺”破碎的玻璃门早已被一块厚实的原木板取代,

只在顶端开了几扇透气的小窗。深秋的阳光透过小窗斜斜射入,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块,

光尘在静谧的空气里缓缓浮沉。花店里,

浓郁的秋色弥漫:橙黄的万寿菊、深红的鸡冠花、紫绒般的千日红,

还有几盆挂满红果的冬青,在暖黄的灯光下交织出一片温暖而丰饶的景致。

料理区那块被烫坏的地毯,桑晚没有扔掉。她用一把锋利的园艺剪,沿着焦黑的圆形边缘,

干脆利落地裁下了一整块,露出下面深色的旧地板。被裁下的那块焦痕布料,

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工作台的一个角落里,旁边散落着几支干燥的尤加利叶和松果。

桑晚似乎打算用它做点什么。而晏承羲,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一排水培绿萝前。

他穿着桑晚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工装衬衫,袖口挽到手肘,

露出线条利落的小臂。那条深蓝色的粗布围裙依旧系在腰间,

腰后的蝴蝶结已经打得相当饱满对称,甚至透着一丝熟稔的利落感。

他手里拿着一支细长的透明滴管,正专注地、一滴一滴地,

将调配好的营养液精准地注入每一株绿萝的玻璃瓶中。

阳光落在他微垂的侧脸和专注的眉眼上,褪去了所有商界巨擘的凌厉锋芒,

只剩下一种奇异的、沉静的融入感。他动作稳定,神情平和,

仿佛测量纳斯达克指数波动与计算营养液配比,在他这里并无本质区别。桑晚坐在工作台前,

手里拿着一支细笔,正小心翼翼地在一枚刚做好的植物标本书签上写着什么。她偶尔抬眼,

目光掠过晏承羲专注的背影,琥珀色的眸子里没什么波澜,只有一种近乎日常的平静。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水汽、植物汁液和一点点残留的焦糊气息来自那块被裁下的地毯,

混合成一种独属于“栖野”的、生机勃勃又带着烟火气的味道。一种无声的默契,

如同藤蔓般,在花房温暖的空气里悄然滋长。这份脆弱的宁静,

被一阵突兀而极具压迫感的刹车声狠狠撕碎。“吱——嘎!

”几辆通体漆黑、线条冷硬如装甲的加长林肯,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

粗暴地停在了“栖野花艺”窄小的店门前。沉重的车门几乎同时打开,

一群身着统一深灰色西装、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保镖迅速下车,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

无声而迅捷地散开,瞬间封锁了花店所有可能的出入口。他们眼神锐利,

带着职业化的冰冷审视,隔绝了所有好奇或探究的视线。最后下车的是一位老妇人。

她穿着一身剪裁极为考究的墨绿色丝绒旗袍,肩上披着同色系的羊绒披肩,

银白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枚通体翠绿、水头极足的翡翠发簪固定。她面容保养得宜,

但深刻的法令纹和紧抿的薄唇,透出一种久居上位的、不容置喙的威严。

她手中拄着一根通体漆黑、顶端镶嵌着硕大水晶的手杖。手杖并非支撑,

而是一种权力的象征。晏老夫人。

她甚至没有看一眼花店那块简陋的、写着“栖野花艺”的手绘木牌。

水晶杖尖重重地敲击在潮湿的路面上,发出清脆而冰冷的“笃”声,如同审判的槌音。

在两名同样西装革履、提着厚重公文包的律师陪同下,

她无视了那扇需要弯腰才能进入的低矮木门,径直推开。

门上的铜铃发出短促而尖锐的叮当声,瞬间打破了花房内的静谧。

浓郁的花香、泥土气息扑面而来。晏老夫人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和审视,

如同冰冷的探照灯,

整个空间:拥挤的花架、堆放的园艺工具、简易的料理区、空气中漂浮的细微粉尘……最后,

精准地定格在那个穿着旧工装衬衫、系着粗布围裙、正弯腰给绿萝加营养液的高大背影上。

晏承羲的动作在铜铃响起的那一刻便已顿住。他没有立刻回头,

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直起了腰。手中的滴管被他轻轻放在旁边的花架上,动作依旧平稳,

但那挺直的脊背,却像瞬间绷紧的弓弦,

重新凝聚起一股被刻意收敛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冷冽气场。他转过身。四目相对。

晏老夫人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眸中,瞬间翻涌起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被羞辱的极致冰冷。

她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掌控着庞大商业帝国的继承人,此刻却像个最卑微的园丁,

穿着廉价的粗布,沾着泥土和水渍,站在这一片“低贱”的杂乱之中。“晏承羲!

” 老夫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封千年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

狠狠扎向花房中心的那个身影,“晏家的继承人,不是给你当园丁的!

” 她手中的水晶杖再次重重顿地,“笃!”这声杖击如同信号。两名离晏承羲最近的保镖,

如同得到指令的猎豹,没有任何犹豫,大步上前,一左一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猛地扣住了晏承羲的手臂!动作迅捷、精准、粗暴。

旧工装衬衫的布料在大力下发出细微的撕裂声。保镖的手指如同铁钳,

深深陷入他的臂膀肌肉。晏承羲身体猛地一僵,深邃的眼眸瞬间沉如寒潭,

锐利的目光扫过扣住自己的保镖,最后落在祖母那张盛怒的脸上。他没有挣扎,

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和紧绷的肌肉线条,昭示着此刻他内心翻腾的惊涛骇浪。花店里,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保镖沉重的呼吸声,和植物们无声的、紧张的注视。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凝固到极点的时刻,一个平静得近乎漠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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