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宁晚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雨夜。她站在"言川设计"工作室门外，手里攥着辞职信，
雨水混着眼泪滴在白纸上。透过落地窗，她看见顾言川正与安若依偎在一起，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女人的长发。那个她爱了三年的男人。那个曾经对她说"晚晚，
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设计师"的男人。此刻正温柔地看着别的女人。宁晚深吸一口气，
推开门。"顾总，这是我的辞职信。"她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顾言川抬起头，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恢复冷漠。"原因？""个人发展需要。
"宁晚放下辞职信，转身准备离开。"宁晚。"她脚步顿住。"明天的米兰时装周预热展，
你还是要参加的。这是你的作品，不要因为个人情绪影响工作。"宁晚回过头，
看见安若正挽着顾言川的胳膊，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顾总放心，
我会处理好一切工作交接。"走出工作室，雨越下越大。宁晚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三年前，她刚毕业就进入言川设计，怀着满腔热情和对设计的热爱。三年来，
她从最基础的助理做起，一点点证明自己的能力。三年来，
她以为自己在顾言川心中是特别的。直到今晚，她看见安若坐在他的办公桌前，
穿着她设计的那件限量礼服。那件她花费两个月心血设计的作品。
那件原本是为自己准备的礼服。"宁设计师？"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宁晚转身，
看见林墨站在不远处，手里撑着一把黑色雨伞。"林总编。"林墨是《时尚先锋》的总编辑，
也是时尚圈内有名的伯乐。"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林墨走近，将雨伞递给她，
"你的新作品我看过了，很有想法。""谢谢。"宁晚接过雨伞，
"不过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是吗？"林墨若有所思，"那正好，
我们杂志社正在筹备一个新的设计师培养计划，你有兴趣吗？"宁晚愣住了。
"薪资是现在的三倍，而且有机会直接与国际顶级品牌合作。"林墨递给她一张名片，
"考虑一下，明天给我答复。"看着林墨离去的身影，宁晚握紧了手中的名片。也许，
离开并不是结束。而是重新开始的机会。回到出租屋，宁晚洗了个热水澡，换上舒适的睡衣。
她坐在电脑前，打开设计软件，开始画图。既然要走，就要画出最好的作品。让顾言川看看，
失去她是他的损失。手机响了。是顾言川的电话。宁晚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犹豫了片刻，
还是接通了。"明天的展示，你准备好了吗？"他的声音依然冷淡，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准备好了。""那就好。还有，辞职的事情我不同意。
"宁晚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为什么？""公司现在正值关键时期，
你的离开会影响团队稳定。"希望瞬间破灭。原来他留她，只是因为工作需要。"抱歉，
顾总，我意已决。"宁晚挂断电话，关机。她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
不想再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心软。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而活。外面的雨还在下，宁晚走到窗边，
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明天的展示，将是她在言川设计的最后一次亮相。
她要让所有人都记住，宁晚不是谁的附庸。她是独一无二的设计师宁晚。
第二章第二天的米兰时装周预热展在市中心最豪华的会展中心举办。
宁晚提前两小时到达现场，检查自己设计的每一件作品。这是她三年来的心血集合，
每一针每一线都凝聚着她的灵魂。"宁姐，这件'月夜'系列真的太美了。
"助理小雅激动地说，"我觉得今天一定会成为全场焦点。"宁晚微微一笑，"希望如此。
""月夜"系列是她的得意之作，灵感来源于梵高的《星月夜》。
深蓝色的底色如夜空般深邃，银色的刺绣如星光般闪耀，整个系列共五套礼服，
每一套都代表着不同的情感阶段。从初恋的羞涩，到热恋的炽热，再到分离的痛苦，
最后是重生的希望。就像她和顾言川的感情历程。"宁晚，你来了。"身后传来安若的声音。
宁晚转身，看见安若穿着一身香槟色礼服，正是她为公司设计的另一个系列。"安小姐。
"宁晚淡淡回应。"听说你要离开公司？"安若走近，声音里带着虚假的关切，"为什么呢？
是工作不顺心吗？""个人原因。""哦，那真是可惜了。"安若装出遗憾的表情，
"不过言川说，公司不能没有你这样的人才。""他这么说的？"宁晚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当然，他说你是公司最优秀的设计师。"安若顿了顿，
"虽然在感情方面可能有些...误会。""什么误会？
""其实言川一直把你当作最重要的工作伙伴，就像...朋友一样。"安若笑得天真无邪，
"可能之前的一些互动让你产生了误解？"宁晚感觉血液瞬间凝固。朋友。工作伙伴。
原来她的一厢情愿，在他眼中只是误解。"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宁晚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我明白了。""那就好，我就怕你...""安若。"顾言川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走路带着强大的气场。"言川。"安若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在和宁晚聊天呢。"顾言川的目光在宁晚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移开。
"展示马上开始了，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宁晚回答得干脆利落。
她已经不想再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软弱。展示正式开始，会场内座无虚席。
时尚界的各路精英都来了，包括几个国际知名品牌的买手。宁晚站在后台，
看着模特们依次走上T台。第一套"月夜"系列出场时，整个会场响起了赞叹声。
深蓝色的礼服在灯光下流光溢彩，银色的刺绣如活了一般闪动。"太美了。
""这个设计师是谁？""创意十足，工艺也很精湛。
"台下的议论声让宁晚心中涌起成就感。这是她的作品。无论顾言川如何看待她这个人，
至少她的才华是被认可的。五套"月夜"系列全部展示完毕，掌声雷动。宁晚被推上台谢幕，
面对着台下几百双眼睛。她看见林墨在台下点头微笑。看见那些买手在交头接耳。
也看见顾言川站在角落，表情复杂地看着她。"宁小姐，请问这个系列的设计灵感是什么？
"有记者提问。宁晚拿起话筒，"灵感来源于一段感情的历程。从遇见到分离，
从痛苦到重生。我想用服装语言表达情感的力量。
""那最后一套'重生'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宁晚看了一眼台下的顾言川，
"它代表着放下过去，迎接新的开始。有时候，失去也是一种获得。"台下再次响起掌声。
宁晚鞠躬下台，心中五味杂陈。她做到了。用自己的作品证明了自己的价值。现在，
她可以毫无遗憾地离开了。第三章展示结束后，宁晚被团团围住。"宁小姐，
我是LVMH集团的设计总监，您的作品让我印象深刻。""宁设计师，
我们想邀请您参加巴黎时装周。""您有经纪人吗？我们想谈合作。
"宁晚礼貌地应对着每一个人，心中却异常平静。这些赞美和机会，她等了三年。
现在终于来了，可她的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狂喜。"恭喜。"顾言川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
"谢谢。"宁晚淡淡回应。"看来你不需要我的挽留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机会这么多。""是的，我不需要。"宁晚直视着他的眼睛，"顾总，
谢谢您三年来的栽培。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再是言川设计的员工了。
""宁晚...""还有什么事吗？"顾言川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一句："祝你前程似锦。
"宁晚笑了，那笑容里有解脱，也有一丝讽刺。"谢谢。"她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身后传来安若的声音："言川，你没事吧？""没事。"顾言川的回答很快，
但宁晚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哽咽。走出会展中心，宁晚深深吸了一口气。自由的感觉，真好。
"宁小姐。"林墨迎面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外国男人。"这位是米歇尔·勒布朗，
法国著名时装屋的创意总监。"林墨介绍道，"他对您的作品很感兴趣。
"米歇尔用流利的中文说："宁小姐，您的设计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香奈儿。
有没有兴趣来巴黎发展？"宁晚愣住了。这个提议超出了她的想象。巴黎，时尚之都。
那是每个设计师都梦寐以求的地方。"我...需要考虑一下。""当然。
"米歇尔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随时欢迎您。"等他们离开后，
宁晚看着手中的名片，心情复杂。去巴黎，意味着要离开这个城市。离开所有熟悉的一切。
也离开顾言川。可是，留下来又能怎样呢？他已经有了安若。而她，应该为自己的梦想而活。
回到出租屋，宁晚开始收拾行李。三年的生活，东西并不多。大部分都是设计稿和专业书籍。
翻到一本速写本，里面全是她为顾言川画的设计图。有正装，有休闲装，甚至还有睡衣。
每一张图都画得很用心，上面还标注着详细的尺寸和面料选择。她原本想着，等合适的机会，
就把这些设计做出来送给他。现在看来，这些图永远不会有实现的一天了。
宁晚将速写本扔进垃圾桶，却又忍不住捡了回来。这是她的心血，也是她青春的见证。
即使没有未来，也不应该被随意丢弃。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晚晚，
听说你今天的展示很成功？""嗯，还不错。""那就好。
妈妈担心你一个人在大城市不容易。"宁晚鼻子一酸，"妈，我可能要出国一段时间。
""出国？为什么？""工作需要。"宁晚不想让母亲担心，"是个很好的机会。
""那...那你要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饭，别太拼命。""我知道，妈。"挂断电话，
宁晚终于忍不住哭了。她想家了。想念母亲的唠叨，想念家乡的温暖。可是她不能回去。
至少不能现在回去。她要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证明离开顾言川，她依然可以闪闪发光。
第四章一周后，宁晚站在机场，手里拿着飞往巴黎的机票。她最终接受了米歇尔的邀请。
不是因为巴黎有多么诱人，而是因为她需要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来忘记过去。"宁小姐，
一路顺风。"林墨来送她，"记住，你是最棒的设计师。""谢谢您的帮助。
"宁晚真诚地说。如果没有林墨，她可能还在痛苦中无法自拔。安检前，宁晚回头看了一眼。
她以为自己会看到顾言川匆匆赶来的身影，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可是没有。
送行的只有林墨和几个朋友。顾言川没有来。宁晚苦笑一声，拖着行李箱走向安检口。
她真是太天真了。以为他会在最后一刻出现，说一句"别走"。可现实不是偶像剧。
他有安若陪伴，又怎么会在意她的去留？飞机起飞的时候，宁晚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
心中五味杂陈。再见了，这个让她爱过痛过的地方。再见了，顾言川。
巴黎的时装屋比想象中更加忙碌。米歇尔为她安排了最好的工作室和团队，
宁晚很快就投入到新的设计中。法式的浪漫和中式的含蓄碰撞出了奇妙的火花，
她的作品受到了同事们的一致好评。"宁，你的设计总是那么特别。"同事安娜说，
"有种神秘的东方美。""谢谢。"宁晚笑着回应。工作让她暂时忘记了痛苦，
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会想起顾言川。想起他专注工作时的侧脸。
想起他偶尔对她微笑的温柔。想起他说"晚晚"时的声音。三个月后，
宁晚的第一个法国系列"东方夜"大获成功。各大时尚杂志争相报道，
她一夜之间成为了巴黎时尚圈的新宠。"恭喜你，宁。"米歇尔举起香槟，
"你证明了我的眼光。""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宁晚举杯回应。派对上觥筹交错，
宁晚却感到一阵空虚。成功了，可是没有人能够分享她的喜悦。她想起三年前刚入职时，
每次完成一个设计，顾言川都会点头表示认可。那时候她觉得，
世界上没有比他的认可更重要的事情了。现在她得到了全世界的认可，
却再也得不到他的一个点头。"宁小姐？"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宁晚转身，
愣住了。"林墨？你怎么在这里？""来参加巴黎时装周，顺便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林墨笑着说，"看起来很不错。""还好。"宁晚强颜欢笑，"工作很充实。
""只是工作吗？"林墨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瘦了。"宁晚沉默了。她确实瘦了。
忙碌的工作和思念的折磨让她食不甘味。"我带来了一些国内的消息。"林墨说，"想听吗？
"宁晚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顾言川的公司最近遇到了一些困难。"林墨缓缓说道，
"失去了几个重要客户，股价也下跌了不少。"宁晚心中一紧，"为什么？
""听说是因为缺少有创意的设计师。"林墨看着她，"自从你离开后，
他们再没有推出过像'月夜'系列那样成功的作品。"宁晚沉默了。
她知道自己的离开会对公司造成影响，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还有..."林墨犹豫了一下，"顾言川和安若分手了。
"宁晚手中的香槟杯差点掉在地上。"什么时候？""就在上个月。听说是安若主动提出的，
理由是两人不合适。"宁晚的心情复杂极了。她以为自己会幸灾乐祸，
或者至少会感到一丝报复的快感。可是她没有。她只是感到心疼。
心疼那个骄傲的男人终于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第五章林墨走后，宁晚整夜未眠。
她站在公寓的阳台上，看着巴黎的夜景，心中千头万绪。顾言川过得不好。
这个消息让她既心疼又矛盾。她恨他的绝情，恨他的视而不见，
恨他将她的爱意当作理所当然。可是她又放不下他。三年的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第二天，宁晚心不在焉地工作着。"宁，你今天怎么了？"安娜关心地问，"看起来很疲惫。
""没事，只是有些想家。""那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下个月时装周结束后，
你可以休假一段时间。"回去吗？宁晚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以为自己会在巴黎待很久，久到足以忘记一切。可是现在，思念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她想念家乡的食物，想念朋友们的陪伴。也想念那个让她爱恨交织的男人。当天晚上，
宁晚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妈，我想回家了。""好孩子，妈妈等你。
"母亲的声音满含欣慰，"什么时候回来？""下个月吧，工作结束后。
""那妈妈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菜。"挂断电话，宁晚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是时候回去面对一切了。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她人生的一部分。
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一个月后，宁晚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这次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回国的消息，包括林墨。她想安静地回来，安静地处理内心的情感。
飞机降落在熟悉的机场，宁晚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家乡的空气闻起来亲切。出了机场，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三个月的时间，城市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她的心境却已经完全不同。走到言川设计工作室楼下，宁晚停住了脚步。
她看见楼上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是他吗？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宁晚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没有上去。她转身离开，却在转角处遇到了熟悉的身影。顾言川正从便利店出来，
手里拿着一盒泡面和一瓶水。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宁晚？
"顾言川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你回来了？""嗯。"宁晚点点头，"回来看看。
"他瘦了。这是宁晚的第一个感觉。原本就不胖的他，现在看起来更加消瘦，
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你怎么样？"顾言川有些紧张地问，"在巴黎还好吗？""很好。
"宁晚回答得很简洁。"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气，"我看到了你的报道，
'东方夜'系列很成功。""你关注了？""我..."顾言川有些尴尬，"偶然看到的。
"两人沉默地站在街头，周围的车流声显得格外清晰。"你瘦了。"宁晚忽然说道。
顾言川苦笑，"最近工作比较忙。""还是要注意身体。"话一出口，宁晚就后悔了。
她凭什么关心他？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谢谢。"顾言川的声音很轻，"你也是，
要照顾好自己。""我走了。"宁晚不想再继续这种尴尬的对话。"宁晚。
"顾言川忽然叫住她，"能...能陪我吃个夜宵吗？"宁晚回头看他，
看见他眼中的期待和小心翼翼。她应该拒绝的。应该干脆利落地说不，然后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