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圈大少唐曜的情妇。宴会上，他的妻子毁了我唯一一件礼服。
唐曜冷眼看保镖把我拖出去：“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个工具人。”后来我死在大火中，
他抱着焦尸坐了一夜。五年后伦敦拍卖会，我的设计拍出天价。
唐曜当众抓住我的手腕：“你还活着？！”我反手抽他了一耳光：“先生，请自重。
”女儿病重，他跪在碎玻璃上痛哭流涕。“我的命都给你，求你回来！
”1楚愉是唐曜的妻子，她的生日宴邀请了京圈一众权贵。唐曜说：“愉愉想见你”。
于是我也来了。身上这件米白色小礼服，是我衣柜里最体面的一件。指甲用力掐进掌心，
提醒自己别露怯。人群簇拥着楚愉。她像个真正的公主，穿着大裙摆礼服，纱裙层层叠叠，
脖子上钻石项链闪得晃眼。她看见我，嘴角弯起一丝弧度，踩着细细的高跟走过来。
“段小姐也来啦？”声音又软又甜。她手里的红酒杯晃了晃。深红色的酒液，像血，
泼头盖脸浇下来。冰凉的液体浸透浸透胸襟，布料黏在皮肤上，又冷又黏。“哎呀！
”楚愉惊叫，捂着嘴后退一步，撞进身后唐曜怀里。她眼圈立刻红了，泫然欲泣。
“对不起段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她扭头看唐曜，声音带了哭腔。“曜哥哥，
我只是想打个招呼而已，没想到段小姐她居然……算了，我不怪她。
”周围的目光唰地聚焦过来。那些眼神像针，扎在我身上。唐曜搂着她，眼神落在我身上。
冷漠嫌弃，像看一件垃圾。“曜哥哥，为什么她总是学我？”楚愉把脸埋在他胸口，
肩膀抖动：“上次我戴的珍珠发卡，她弄了个差不多的。今天这裙子，
颜色也跟我的一模一样，她是不是想取代我……”唐曜没说话。他抬起眼皮看我。
那眼神像冰锥，把我钉在原地。他下巴朝门口方向微微一扬。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立刻上前，
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铁钳一样的手，不容抗拒。“唐先生……”我喉咙发紧。
他目光扫过我狼狈的脸，湿透的裙子，最后落回楚愉身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和。
“既然脏了，那就扔出去。”声音不高，砸在我耳膜上。我被保镖拖着往外走，
鞋跟刮过大理石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身后是楚愉压抑的抽泣，和唐曜低低的安抚。
他最后那句话，混着相机快门的声音，钉进我脑子里。“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个工具人。
”2佣人房的门板很薄。隔不住外面宴会的喧嚣。劣质香水和红酒混在一起的味道，
熏得我胃里翻江倒海。我冲到角落那个小洗手盆前干呕。吐不出东西，只有酸水灼烧喉咙。
冷汗浸透后背。门被推开。楚愉站在门口，她脸上哪还有半点泪痕，
只有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恶毒。“哟，不舒服啊？”她走进来，细高跟踩在瓷砖上。嗒，嗒，
嗒。她目光像淬了毒的针，往我身上扫。“不会是……有了吧？”我心猛地一沉。
手下意识护住小腹。她捕捉到我的动作，猛地冲过来，一把抓住我扔在窄床上的包，
胡乱翻找。动作粗暴。“你干什么！”我想抢回来。她力气出奇地大，
猛地抽出一张折叠的纸。孕检单。“啊——！”楚愉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
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她抓着那张纸，转身就往外冲，声音尖锐地划破空气。“曜哥哥！
唐伯母！你们快来看啊！段隐怀孕了！她怀孕了！”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瞬间停止跳动。杂乱的脚步声涌到门口。唐曜，唐夫人，还有一群看热闹的宾客，
堵在狭小的佣人房门口。楚愉把孕检单抖开，几乎戳到唐曜脸上，声音尖利刺耳：“看！
她真的怀了，还是双胞胎！我就说她不安分！想靠肚子里的野种攀高枝！母凭子贵？做梦！
”她转向我，眼神淬毒。“一个签了合同的工具人，要不是我天生没有‘那个’，
怎么可能轮得到你？就凭你也配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唐曜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沉得像墨。空气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像无数根烧红的针。手机疯狂震动，刺耳的铃声打破死寂。是我弟弟的主治医生。
他得了白血病，需要很多很多钱。我抖着手不敢接。唐曜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像重锤砸下，
压过了铃声。他抬眼，看向我，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冰冷的审视。
“安排医生做羊水穿刺，如果孩子是我的，我不追究你的责任。唐家需要延续香火。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回我惨白的脸上。“但是段隐，别妄想我的爱。
”铃声还在响。催命一样。唐曜的话砸得我耳朵嗡嗡响。空气里那些目光，鄙夷，嘲弄，
像无数只手撕扯我的衣服。尖锐的声音钻进脑子，搅成一团浆糊。我攥紧拳头，
指甲抠进掌心。疼。但这点疼压不住胃里翻涌的恶心。我需要钱。弟弟还等着钱救命。
楚愉得意的笑像刀子刮在脸上。我低下头，看着自己沾了红酒渍的裙摆。忍。
3日子一天天熬。肚子像吹气球一样鼓起来，沉甸甸地往下坠。
唐曜把我关在别墅顶楼小套间。窗户装了护栏，像个精致的鸟笼。他很少出现，偶尔来，
也是站在门口，冷冰冰地丢下一句“安分点”。眼神扫过我隆起的腹部，像在检查一件物品。
楚愉倒是常来，带着她那群塑料姐妹。她们把这里当动物园。指指点点，嬉笑怒骂。
“肚子尖，肯定是个儿子。”“儿子又怎样？生下来也是愉姐姐的。她这种下贱胚子，
也配养唐家的孩子？”“就是，工具罢了，用完就扔。”她们的声音又尖又细，扎得耳朵疼。
我背对她们，坐在窗边。窗外只有一小块灰蒙蒙的天。我摸着肚子，里面动了一下。很轻，
像小鱼吐了个泡泡。心跳漏了一拍。我猛地缩回手。不能想，这只是交易。生下孩子，
拿钱走人。楚愉的笑声突然停了。高跟鞋的声音靠近。我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她绕到我面前，弯腰，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戳到我脸上。“高兴了？
觉得能靠这两块肉翻身？”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毒蛇般的嘶嘶声。“别做梦了。
曜哥哥答应过我，孩子一落地，就给你笔钱让你滚蛋。
至于你那个病秧子弟弟……”她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勾起恶毒的笑。“呵，
就让他自求多福吧。”我猛地抬头瞪她。她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咯咯笑起来，扭着腰走了。
砰地关上门，锁舌咔哒一声扣上。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楚愉会做什么？我不敢去想。
恐惧像藤蔓，缠紧我的心脏，勒得我喘不过气。4夜很深，别墅里静得可怕，
只有窗外呼呼的风声。我的肚子忽然一阵紧过一阵地发硬，坠胀感越来越强。快生了？不对，
早着呢，还有两个月。我扶着墙，费力地想挪到床边。一股刺鼻的味道钻进鼻子，
冷汗瞬间浸透睡衣。“轰——！”爆炸声毫无预兆，撕裂寂静。灼热的气浪猛地冲进来，
瞬间推倒了我。后脑勺重重磕在墙上，眼前一黑。赤红的火舌疯狂舔舐家具，浓烟滚滚，
呛得人睁不开眼。“救命……”声音嘶哑微弱，被火焰的咆哮吞没。肚子剧痛，
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孩子！我的孩子！我挣扎着，手脚并用，朝着卫生间的方向爬。
瓷砖地面被火焰烤得烫脚，浓烟熏得眼泪直流，肺部火辣辣地疼。我用尽力气扑进浴室，
暂时隔绝热浪。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浇在头上，带来片刻清醒。烟还是从门缝钻进来了。
我急忙开窗散气，扯过毛巾沾水，捂住口鼻。肚子疼得像要裂开，一阵紧过一阵地收缩。
意识在剧痛中浮沉。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动静似乎小了些。火还在烧，但没那么猛了。
必须逃出去！我咬着牙，忍着剧痛出了浴室。脸上，手臂上，火辣辣地疼。皮肤被烧伤了，
但顾不上了。艰难推开门，外面走廊一片狼藉。所有东西都焦黑焦黑的，浓烟弥漫。
我扶着烧得滚烫的墙壁，深一脚浅一脚，凭着记忆冲下楼梯。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一路上诡异地没有看见任何人，也没有听见任何人的声音。
外面的冷风像刀子刮在烫伤的地方，疼得钻心。我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浑身的伤痛。小腹一阵剧烈绞痛，腿间涌出一股温热。完了。
意识模糊间，似乎有车灯晃过。一个模糊的人影跑过来。5再睁开眼，是一大片纯净的白。
我想坐起来，却浑身剧痛。“别动。”一个温和但不容抗拒的声音传来，
同时一只修长的手按住我的肩膀。我抬眼。是个男人，穿着白大褂，很年轻，
戴着一副细边眼镜。他是唐家家庭医生，苏准。“医生，
我的孩子……”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两个孩子都保住了，但很弱，在新生儿监护室。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被纱布包裹的脸和手臂。“你被送来时情况很糟，大面积烧伤，
吸入性损伤，早产大出血。”巨大的冲击让我脑子一片空白。随即是灭顶的恐惧。
不管是谁想杀我，一旦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孩子还活着。他们一定会杀了我们！“别怕。
”苏医生像是看穿我的恐惧，声音很稳。“外面的人都以为你死了。
火灾现场找到了一具跟你身形差不多的焦尸，唐家那边确认过了。”他递过来一份本地小报。
社会新闻版块。标题触目惊心：《唐家突发大火，大少奶奶的“闺蜜”殒命，
唐大少竟抱着焦尸枯坐一夜》下面配着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焦黑残骸照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捂住嘴，干呕起来。“听着。”苏准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如果你想活，想保住孩子，就按我说的做。”6五年后。伦敦，苏富比拍卖行。
水晶灯的光柔和地洒下来，照亮台下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空气很静，
只有拍卖师清晰有力的声音回荡。“Yvaine女士最新设计，‘荆棘新生’系列高珠，
这枚胸针构思巧妙。“18K金镶嵌，主石为7.01克拉无烧帕帕拉恰蓝宝石，
配镶钻石及粉蓝宝。“起拍价，八十万英镑。”聚光灯打在那枚胸针上。
扭曲缠绕的荆棘线条，充满力量感，簇拥着中心那颗如同落日熔金般绚烂的帕帕拉恰。
荆棘的末端，绽开一朵柔韧的金丝小花。我坐在角落的阴影里，
脸上戴着半张精致的银色面具，遮住了脸上无法消除的疤痕。
身上是简洁利落的黑色丝绒长裙，左手腕内侧，一道狰狞扭曲的疤痕从袖口延伸出来。
“一百万。”“一百二十万。”“一百五十万。”竞价声此起彼伏，数字飞快跳动。
我端起手边的香槟杯，抿了一口，气泡在舌尖炸开。“三百万。”一个低沉微哑，
不容置疑的声音，从前方贵宾区传来。全场安静，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过去。我怔愣了一瞬。
是唐曜。他靠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侧脸线条冷硬如雕刻。五年不见，
他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势更重了，像一把收入鞘中的利刃。他没看台上的展品，目光穿透人群，
精准地钉在我身上。隔着面具，隔着攒动的人头，那目光如有实质，
带着滚烫的探究和近乎疯狂的偏执。我放下酒杯，指尖冰凉，面具下的皮肤微微发烫。
拍卖师落槌。“三百万英镑，成交！恭喜唐先生！”掌声稀稀拉拉响起。我慌乱站起身，
拿起手包，想从侧门离开。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无声无息。
手腕猛地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抓住，力道之大，几乎捏碎我的骨头。
一股熟悉的冷冽松木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强势笼罩下来。“段隐。
”唐曜的声音就在耳边，滚烫气息喷在我颈侧的皮肤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还活着？！”我猛地转身。面具下的眼睛，冷冷地对上他翻涌着惊涛骇浪的黑眸。
“先生。”我开口，声音清晰，用着纯正的伦敦腔，像淬了冰的玻璃。“你认错人了。
”手腕用力，试图挣脱。他抓得更紧，指关节泛白，眼底的偏执几乎要溢出来。“不可能！
这双眼睛，就算烧成灰我也认得！”他声音嘶哑，带着困兽般的绝望和疯狂。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所有的声音都远去，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下一秒。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炸响在寂静的拍卖大厅。我用了全力，手掌震得发麻。
唐曜的脸被打得微微偏过去，清晰的五指印迅速浮现在他冷白的皮肤上。他僵住了，
眼底的狂潮冻结，只剩下错愕。我甩了甩发麻的手，声音依旧平稳，
穿透凝固的空气：“我说过，你认错人了。先生，请自重。”转身，
黑色裙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高跟鞋踩着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嗒，嗒，嗒。
在无数道震惊目光中，我挺直脊背，头也不回地走了。7夜风吹在身上，
裸露的疤痕一阵阵刺痛。我坐进苏准停在路边的车，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没事吧？”苏准启动车子，声音带着关切。他这几年在海外拓展医疗投资，大有成就，
现在是我珠宝品牌很重要的天使投资人，也是唯一知道我所有过去的人。“没事。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面具下的脸绷得死紧。唐曜的眼神，那滚烫的触感，
还在皮肤上灼烧。手机屏幕亮起，是医生发来的消息。Yvaine女士，
馨馨小姐又发烧了，温度很高。心猛地一沉。馨馨从小体质就弱，像一根脆弱的水晶花。
“去医院。”我对苏准说，声音干涩。儿童医院VIP病房，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刺鼻。
馨馨小小的身子陷在病床里，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额头上贴着退热贴。小鹤趴在床边，
紧紧握着妹妹的手，小脸绷得紧紧的。“妈妈……”馨馨看到我，虚弱地喊了一声，
大眼睛里含着泪。“宝贝不怕，妈妈在。”我快步走过去，把她滚烫的小身子抱进怀里。
那温度烫得我心惊肉跳。苏准立刻联系了伦敦医院顶尖的医生。检查，抽血，
各种仪器轮番上阵。小鹤一直沉默地跟在旁边，像个小守护神。结果出来时，天都快亮了。
苏准拿着厚厚的报告，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他把我叫到病房外，声音很沉，
“情况不太好，初步怀疑是幼年型粒单核细胞白血病。”白血病？！
这三个字狠狠扎进我心脏。我的弟弟，也曾是白血病患者。“这种类型的白血病，很罕见，
也很凶险。”苏准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忧虑。“常规化疗效果有限，
目前最有效的，是骨髓移植，或者脐带血移植。”我靠着墙壁，浑身发冷。孩子的父亲，
是唐曜。只有他，或者他家族的人，配型成功的几率才最大。馨馨痛苦的呻吟从病房里传来，
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唐曜……”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
手机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握在手里。屏幕上是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五年了，
它从未在我的通讯录里消失，也从未响起过。指尖悬在拨号键上，颤抖着，迟迟按不下去。
小鹤轻轻拉开病房门，走了出来。他仰着小脸看我，那张酷似唐曜的小脸上，
有着超乎年龄的冷静。“妈妈。”他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我冰凉的手指，了。
“妹妹需要爸爸，对吗？”眼泪毫无预兆地冲出眼眶。我猛地蹲下，
紧紧抱住儿子小小的身子。那点温度，支撑起我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力气。我按下拨号键。
忙音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喂？”唐曜的声音传来，低沉沙哑，
带着一种紧绷的、几乎要冲破听筒的急切。背景音很安静。“是我。”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
声音粗粝难听。电话那头只有压抑沉重的呼吸声。“唐曜。”“馨馨病了。”我闭上眼，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白血病，需要配型，她是你的女儿。”死一般的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