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毅大婚当日,新娘跑了,我却成了替嫁者。洞房花烛夜,他说绝不纳妾,只爱我一人。
3年后,郑月娥归来,他威胁我让出正妻之位:“月娥是将军之女,她不可为妾,
只好委屈你了。”“你爹入了狱,除了陆家,你已别无去处!”谁稀罕做他的妾侍!
我还留着他当初喝醉后写下的休妻书。和离两年后归来,我成了王妃,他却是阶下囚。
1 毒妇诬陷我爹入狱那日,陆丰毅将逃婚的郑月娥领了回来。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当着族里长辈的面,指着我说:“你个毒妇!是你给月娥下的毒!”我脑子一片空白,
听不懂他为什么说我给郑月娥下毒。“郑将军的女儿郑月娥?她回来了!?”“不是我做的,
你要相信我,我没理由对她下毒!”我完全都不知道郑月娥回来了,又怎么会给她下毒。
我拉着陆丰毅的衣角,眼巴巴望着他,希望他能相信我。他脸色铁青,
一把将我推开:“月娥回来了,你就得让出陆家少夫人的位置,这就是你下毒的理由。
”我被他推倒在地上,头磕到桌脚,随之听到清脆一响,鬓发上的兰花玉簪跌碎成两段。
当初他送我玉簪时,许诺生生世世只爱我一人。我还没回过神,
陆丰毅厌恶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传来。“七日后,我将迎娶郑月娥为妻。简舒你行为恶劣,
本应驱出陆府。念及你父亲已入狱,在外无依靠。你若能救活月娥,我勉为其难纳你为妾,
否则就休怪我......”听到妾这个字,我艰难地站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玉簪,
掌心被断掉的簪子割得渗出鲜血。“否则你当如何?”原来在他心里,我就只配做妾。
陆丰毅避开我的眼神,浑身的气质仍冷若冰霜。“你们简家世代为医,尤为擅长解毒。
你必须把月娥的毒给解了,你敢拒绝,就给我滚出陆府。”此时,
婆母薛雪站了起来:“郑月娥是将军之女,她如今回来了,丰毅的正妻只能是她。”“简舒,
你父亲已是阶下囚,除了陆家,你别无去处。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的。
”明明在3年前,她不是这样说的。那时简家是京都赫赫有名的医药世家,
我爹医术京都第一。郑月娥逃婚后,薛母拉着陆丰毅上门求娶我,
他们说陆家的儿媳就只有我简舒一人,若违背誓言陆家将永不复存在。周围嘲笑的目光,
稀碎的议论声全变成洒在我伤口上的盐巴。我不甘心就这么把丈夫拱手送人,
毕竟我跟他同床共枕了3年。难道他以前的深情都是演的吗?
甚至犯贱地以为只要我能证明自己没下毒,陆丰毅还是会待我如从前。
我让他带我去看郑月娥。2 旧情难舍从祠堂走到书房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
陆丰毅的父亲和我父亲的至交,打我们还在各自的娘胎里时,
双方的父母就给我们定下了娃娃亲。他仅仅比我年长2岁,却总是装出一份大哥哥的模样,
时常要我听他的话。“简舒妹妹,你要永远听哥哥的,知道吗?”从有记忆开始,
我便像个跟屁虫般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乖乖地听他使唤。在我18岁生辰之时,
他送我一支白玉兰簪,并承诺等考到功名时便娶我为妻。然而,等到我22岁,
薛雪却突然宣布了他和郑将军之女郑月娥的婚事。我几番上门求见,他都闭门不见,
我爹一气之下便和陆家断绝了来往。待我心死之时,又传出郑月娥离奇逃婚了。一夜之间,
陆丰毅成为全城的笑柄,没有好人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他。此时,他带着聘礼上门求娶我,
说之前他母亲擅自做主,以性命相逼让他娶郑月娥。
并在我娘的灵牌前发誓:会护着我一辈子。我爹说他是个伪君子,说已将我许配给他人,
但拗不过我执意嫁给他。未曾想,郑月娥回来后,
他说我只配做他的妾!但我简舒宁可一辈子不嫁人,也绝不做妾。我想给自己,
也给他一次机会。只要我解了郑月娥的毒,证明自己的清白,陆丰毅肯定会信我的。
3 毒计揭晓书房里,我看到了奄奄一息的郑月娥。她中的毒不寻常,全身浮肿,
没有明显的伤口,人却昏迷不醒。这种毒我也只在医书看到过,名——“睡美人”,
此毒出自边塞蛮夷之地。世人认为此毒几乎无解,但父亲曾告诉我解毒之法。
刚才给郑月娥把脉,发现她已有了身孕。若陆丰毅知道她怀孕了,还会执着地救她,
与她成亲吗?陆丰毅焦急地在床前踱步。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以往他都是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就连1年前,我与他的孩儿胎死腹中,
他也只是淡淡地说:“缘分未到,我等不必强求。”恨意顿时涌上心头,
我强压住内心的愤怒看着他:“若她死了,你当如何?”他怒起来,推开我:“解不了毒,
你就给我滚!”我告诉他,郑月娥她已有了身孕。陆丰毅脸色煞白,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我以为他要放弃了。他抓住我的肩膀,双目放光如野兽:“保住郑月娥,
我就是将军府的女婿,以后官场必定一路畅通。简舒,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这么爱我,
这点小事,你定会帮我的吧?”“我必须要当将军的女婿,我必须要做大官,
简舒你现在必须把她救活!她肚子里的孩子,日后再说。”我浑身僵住了,
暗暗嘲笑自己刚才抱有的幻想。此时,此刻,我看清了他的嘴脸。他逼我给郑月娥让位,
是为了攀上郑月娥的父亲郑将军。他曾假惺惺地同我说,他是被其母逼迫才答应娶跟郑月娥。
通通都是谎言!他明明知道不是我下的毒,只是一个贬我为妾的借口。
4 心灰意冷郑月娥在我的调理下,日渐好转,府上开始张罗着她和陆丰毅的婚事。
我的贴身丫鬟春桃为我着急:“小姐,等她做了正妻,你就要变妾了,你就不该把她救活!
”无所谓了,反正我要离开了。两日前,我爹被一位故友救出,正在郊外小院休养。
我打算等爹的身体好了,就陪着他离开京都去游历。春桃嘟着嘴,
不信我能这么干脆地放下陆丰毅。“小姐,你爱惨了姑爷,春桃不信你真舍得离开。
”我不语,一味看着窗外的一轮弯月,想起了那个夜晚。其实,
很早之前我与他便渐行渐远了。那晚,陆丰毅喝醉了在书房里大喊着我的名字。
我以为他需要我,熬了一碗醒酒汤盛给他。他却把汤碗砸碎了,浑身酒气地骂我:“简舒,
为什么你不是将军的女儿,都怪你!你只是一个商贩的女儿怎配得起我,
你不能助我仕途顺畅,都是你的错!”“我后悔娶了你,你给我滚,你把月娥给我换回来!
”他恶语以对,视我为仇人。我一气之下,憋着眼泪,便要他休了我!
“当初是你们陆家求着我上花轿的,你后悔娶我,休了我便是。
”陆丰毅摇摇晃晃地打开抽屉,抽出一叠纸朝我扔来。纸散落了,全是休妻书。
他说做梦都想休了我另娶。我蹲在地上,一张张地捡起,顿时心如刀割。
他要娶的人是郑月娥,不是我。看到他在休妻书上签字的瞬间,我眼泪如雨下,染湿了纸张。
第二日,陆丰毅酒醒后,却忘记了这件事。他没有提郑月娥,也没提和离。
我便把那一大叠休妻书偷偷压在了柜子底下。不敢把它们烧掉,总觉得有一天能用上。果然,
郑月娥回来后,陆丰毅就原形毕露了。3年后,我才恍然大悟,实在糊涂啊!
5 决裂前夕近日,府里上下都在忙着筹备陆丰毅和郑月娥的婚事。没有人在意我,
于是我悄悄把所有的嫁妆都搬运走了。直到我带着休妻书,去了府衙,签字按了手指印,
和离的手续很顺利。毕竟全燕州都知道我是替郑月娥上的花轿,如今正主回来了,我该让位。
处理好这一切,回到陆府时,撞上了婆母薛雪。她说陆丰毅娶妻,
应由我操办;“你必须办得体面,不能让将军府小瞧了咱,该给的聘礼只多不少。
你对这事得上心,丰毅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丈夫了,你要对他加倍付出才能得到他的宠爱。
”薛雪想哄我出钱。3年前,我替嫁,无一分聘礼。郑月娥逃婚后,她的聘礼也没退回来,
现在还要我出钱给他们大办一场婚礼。我一改往日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硬气地说:“郑月娥进门后,管家权理应交给她,要不然郑将军知道了该怒。
”“我已命人把整理好的账本,还有管家的印章将一并退还给你。”薛雪被我怼得说不出话。
在回院的路上,意外撞见了陆丰毅和郑月娥在花园里赏花。他摘了一朵最娇艳的牡丹,
插在她的发间,称她是世间最美的女子。这几株牡丹是我种下的,每次牡丹花开之时,
我邀他与我赏花品茶,他都以事务繁忙为借口推辞。呆站在那,我心口苦闷。没一会,
陆丰毅也注意到我了,他朝我走来,我慌忙地抹掉眼角的泪。他没瞧见我的泪,
只吩咐道:“听闻岭南有一种叫荔枝的果子,果肉晶莹如玉,入口清甜。你命人寻些来,
月娥想吃。”“还有,婚礼之事你要办得妥当。以后你和月娥就以姐妹相称,她比你年长,
你就唤她姐姐吧。”郑月娥起身挽着他的手臂,唤我好妹妹:“妹妹,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看着他们夫妻恩爱,我胸口堵得慌:“管家权我已交回给婆母,另外,我简舒没有姐姐!
”说完,我便回了房。陆丰毅追了上来,生生拽住我的手臂:“你何必与我置气,
郑月娥是将军之女,我总不能让她为妾。你父亲卖假药入狱,简家坏名在外,
我若让你和她做平妻,郑将军如何能同意。”“简舒,你若非嫁给我,现恐怕要在外流浪,
或被卖至青楼。”我叫他住嘴!“陆丰毅,曾经的我必是患了眼疾才会爱上你。
”郑月娥上前说她不介意与我做平妻。他眼神森森的盯着我,说我以前是鸠占鹊巢,
现在是物归原主。“你会后悔的!”我迎上他的眼神,在下人异样的眼光下,转身离开。
6 逃离陆府在迎亲的前一日。我爹得知陆丰毅要再娶,便来信极力劝我离开,
明日到郊外小院与他汇合。嫁妆早已全都兑换成了银票,准备明天一早便出门,离开陆府。
一身素衣,头上不带任何首饰,只有一贴身丫鬟陪我左右。在门口遇到了管家,
他看我一眼说:“夫人,这是要去哪?少爷马上就要出门迎接郑小姐了。”说到郑小姐,
他的眼神有些躲闪,试图掩饰内心的尴尬。我笑了笑,解释是要去狱中探望父亲。
整个陆府皆知我父亲入狱之事,管家没有怀疑点头放我出了门。而正好,陆丰毅迎亲的队伍,
朝着与我相反的方向奔去。我掀开车帘子,看着他骑马在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竟为了当官,不介意替别人养孩子。深深叹了口气,感叹自己该早点离开。那日,
郑月娥中的毒让我起了疑心,于是派人秘密去调查她。3年前她逃婚,并非是被贼人掳走,
而是跟一个马奴私奔了。后来,她逃回了郑家,被其父藏在军营中。
郑阳将军在最近一场战乱中被俘,而郑月娥也在逃走中了箭毒,逃回到燕州,只敢躲在陆府。
陆丰毅应该尚未知晓,他沉浸在一片道喜声中,朝着将军府方向而去。而我也放下了车帘,
驾车向郊外。7 重逢皇子见着我爹,他没怪我,只是一味责怪他自己没有保护好我。
忍了几日的眼泪,在这一刻奔涌而出。怪不得任何人,是我糊涂。好在现在都过去了。
我问父亲是谁诬陷他卖假药的?又是谁把他从狱中救出?这时躲在屏风后的魏庭,
才缓缓地走进我的视线。许久未见,他长高了,身材魁梧,有将帅之风,
浑身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再也不是当年我初见时浑身是伤的可怜样。
当年魏庭被贼人陷害,掉下悬崖落入水中被我父亲救下,养在药铺里足足月余。那时,
是我在帮父亲一同照料魏庭。他从不开口说话,我还以为他是哑巴。后来,
他养好伤后便离开了,不曾想他竟是三皇子。魏庭的母妃在生他时大出血去世了,
被寄养在贤妃名下,再因其不受宠,魏庭便常年被外派镇守边疆。这次皇帝生辰,
他得以回京祝寿,又听闻救命恩人被陷害入狱,便匆匆赶来救我爹。“简舒,
我会派人查清楚是谁陷害你父亲。”他低头转动着手指上的玉环,
轻声问我们是否愿意随军到塞外。我迟迟未开口,听见他微微叹了口气,并未多言,
而后起身颔首拜别我父亲。就在他的步伐即将离开这间竹屋时。我开口喊道:“我愿意!
”8 悔恨交加陆丰毅拜堂成亲后,直到洞房花烛夜的前一刻。他猛然想起了简舒,
一天都不见她的身影。起身跑到门外,询问管家:“夫人去哪了?”管家一时没反应过来,
以为他喝醉了问的是郑月娥,便回话:“少爷,夫人正在房内等您,春宵一刻值千金,
您快进去吧。”陆丰毅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大声呵斥:“简舒,她去哪了?
”管家被他吓了一跳,哆嗦得回道:“简夫人一早出去了,说是去见她父亲。”吉时已到,
婆子开始催促他回去,要和新娘子喝合卺酒。而陆丰毅丢下新郎红帽,
跌跌撞撞地跑到简舒所在的偏房。院内黑漆漆一片。他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恍然意识到简舒竟然住的是偏房。不管怎样说,简舒都是他的夫人,怎么能住偏房。
他唤下人来问清楚怎么回事。下人回他:“少爷,是您吩咐的让简夫人搬去偏房,
主屋给郑夫人住。”陆丰毅头痛欲裂,却怎么也想不起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命人点了烛光,简舒不在屋内,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心口猛得一缩,
好像失去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他最近一直围着郑月娥,其他什么事情都没关注,
忽略了简舒的感受。坐在房内,一人喝闷酒。郑月娥几次三番派人来催他,他都没有起身。
他意识到了什么,疯狂打开梳妆柜,那被简舒压在柜子深处的休妻书不见了。
他其实没有忘记那次醉酒后的行为。也知道简舒一直把休妻书藏着,
只是没想到她真的要离开他。心里空荡荡的,意识到要永远失去简舒,他就疼到无法呼吸。
第二天天刚亮,郑月娥梳妆好后,亲自来唤他一同去拜见婆母。“丰毅,
你让我独守空房一事,我全当没发生,也不会让我父亲知道,
但日后你......”他没有听到,起身骑马追了出去。郑月娥想拦住他,
却被他推倒在地。陆丰毅一身红衣,快马穿过闹市,不顾众人的目光,
他一遍遍地喊着简舒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听到她的回复。她平日里最爱吃江南的糕点,
掌柜的一看到陆丰毅便问他:“陆少,今天是要给夫人带五色糕点吗?”五芳斋的胭脂水粉,
布料她喜欢浅紫色和粉蓝色,他想起曾经玉兰发簪轻轻戴在她头上,她低头娇羞的样子。
可惜那支发簪碎了。他买了十支类似的发簪,再也无法亲手给她戴上。策马找了一天一夜,
仍没她的踪影。直到他累到倒在地上,被人送回陆府。他发着高烧,嘴里喊着:“简舒。
”失去了,才惊觉她珍贵得如遗落的星辰。他曾在简舒的爱慕与付出里悠然自得,
却浑然不知,在那些朝夕相伴的时光里,
自己早已悄然心动......9 边塞新生一个月后,我随魏庭到了塞外。
气候虽比不上江南湿润,但我过得快活而自由。这里的天空湛蓝如洗,
仿佛是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天地之间。辽阔的草原,从天边铺展到眼前,
那是一种浓烈而纯粹的绿。半年后,我便把陆丰毅忘得一干二净,
相反有个人却渐渐在我心里冒出了小芽。边塞偶有小规模战乱,但魏庭几乎都是百战百胜,
唯有那一次最是凶险。一根毒箭差一点就射中他的心脏。他昏迷了3天3夜,醒来后,
他一言不发就抓住我的手说:“母妃来信催促我成亲,简舒,你可否愿意嫁于我。
”我抬头与他对视的瞬间,心跳加速,脸颊发热。早在3年前,魏庭便回过一趟京都,